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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辣文小说网 > > 同桌,你月季饿了 > 第131章
    江子鲤这个名字像一把锋利的雨刷,扫净了他所有的阴霾污秽,也留下了难以消除的刻痕。

    他打开相册,反复看着曾经拍的照片,有江子鲤一个人的,也有很多人一起的,最后停在了一个很久以前的视频里,夏景伸手点开。

    男生清亮的嗓音瞬间充斥了漆黑的卧室,画面里是附中的操场,许多运动员排着队检录,夏景还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背景音里,江子鲤笑着说:“现在正在准备的是男子3000米,因为原来的运动员受伤,这次比赛由我们班无敌靠谱无敌优秀的大帅比夏景来完成这一重任,他是否能坚持下来呢,详情请继续关注……”

    夏景眼里闪烁了一点笑意,很快便消散了。无言中,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侧边的开关键,一通“sos”的求救电话不顾他的意愿,在黑暗中自顾自响了起来。

    夏景飞快想挂断,却无论如何也按不下去,明明是他自己选择放手,到现在却还狠不下心。

    一声一声接不通的电话像沉闷的重锤砸在他心上,夏景等了很久,直到电话自然挂断,才终于眼神一黯,捻灭了最后的侥幸。

    他轻轻拨开一个没有相片的旧相框,抹掉了背后的黑字,然后把它扣在桌面上,让其随着其他旧物一起永远埋进了砖瓦里。

    他带走了这些年积攒的所有送不出的礼物,和一张苏文茹年轻时的照片,整整齐齐摆进新家里。除了每年回来增补礼物,他没在这住过一天。

    然后夏景换了手机,随教授一起跑到南边,投入了枯燥乏味的研究项目里。

    他还收养了一只猫——实际上是他老师天天看着他独身一人,虽然脑子极度聪明,但性格却又孤僻,生怕孩子长出个什么高智商反社会人格,好说歹说劝他去养一只宠物的。

    这样至少心里有了牵挂,不至于做什么都无所顾忌,以至于失了本心。

    他抱养的是一只小三花,刚送来时又瘦又小,连喵喵叫都细弱到几乎听不见,夏景给他起名叫汤姆。

    汤姆显然比杰瑞要难伺候的多,夏景不得不每天早早回家照顾。他在南边租的房子面积不大,一半都给这祖宗买玩具买窝买猫爬架了,人进门得翘着脚走才不至于踩到。

    教授看到他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原先的论断有失偏颇,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认为他能成为一个反社会呢?

    夏景在南边待了很多年,渐渐熟悉了南方的水土,临近年关,教授批了假,他才有空回北城一趟,把猫和房子交给自己师兄暂时照料。

    来到北城,他才意识到现在回来不是一个好选择。家家户户为了新年准备年货,街上到处洋溢着喜庆欢乐的氛围,他独自站在街口,显得异常格格不入。

    夏景漫无目的地开了一圈,然后把车头一转,驶入了西山墓园。

    独身的人最怕逢年过节,一到这个时候,好像哪里都容不下他。

    夏景徒步走上山,在苏文茹的墓前换了新的花和祭品,然后一边细细擦拭着墓碑,一边轻声说:“是我。”

    他不善言辞,在墓前沉默了很久,也想了很多,然后才开口说:“您的老路,我走过了,的确很痛苦。”

    “很多事情只有尝试过才知道它是错的,这么多年,我也领教过惩罚了。”

    八年过去,夏景的语言系统依然毫无长进,他挑挑拣拣,挑了一句他妈听了可能会跳出来揍人的:“但我还是想回到以前的时候。”

    夏景言出必行,他从没后悔过,心里的苦挤压太多,他却偏想回头再尝一次。

    他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准备离开。

    转身的时候,一道身影从山下走上来,捧着滴水的鲜花,脚步很慢。

    江子鲤低头踏上潮湿的台阶,循着记忆一步步走,却还是差点迷了路,好容易找到方向,天色渐晚,他抬起头。

    不远处似乎站着一个人,身量很高,恰巧挡住了西斜的太阳,江子鲤微微眯了下眼。

    两个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同时停下了脚步。

    江子鲤只感觉自己像坐了一次跳楼机,心脏忽的一下被抛起,又砰的在地上砸了个坑,把他砸了个七荤八素,头昏脑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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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再来

    看到人的一瞬间,江子鲤差点没敢认。分开多年,那个人几乎已经成了记忆中浓墨重彩的一道剪影,主动踏出一步后没有回音,他本以为将来阔别多年必然两两相忘,谁知道一抬头,那人就站在了眼睛里。

    人与人的相遇转合,当真莫名其妙。

    昨天刚下了一场冬雪,天还凉着,墓园除了扫出一条供人行走的路,其他地方都被积雪盖着,他们面对着面,几乎避无可避。

    江子鲤庆幸自己围着一层厚厚的围巾,不至于让他在下意识低头的时候显得太过狼狈。

    余光看见前面的人似乎很慢地走了下来,江子鲤烫热的心口差点炸膛,夏景嗓音依然带着经年不变的霜色,开口说:“好久不见。”

    江子鲤咬了一下舌尖,感觉半张脸都是麻的,茫茫雪色糊住了他的视线,声音也听不分明,只含糊“嗯”了一声。

    他语气干巴巴的:“好巧。”

    夏景沉默了。

    他们两个都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说不出来,中间那些缺失的日子像会吞噬语言的凶兽,不敢问,不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