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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夏油杰和加入硝子都有点猜测,但是他们知道的是最浅显的一层表象。

    而五条悟则是透过那层表象最接近户川彻本质的人。

    这种独占秘密的感觉令五条悟无端的生出一种隐秘的得意。

    他像是圈地盘一样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东西填满这个房子。

    等户川彻反应过来时,冰箱里已经塞满了各种甜品。

    他甚至能从沙发的夹缝中发现一根雪白的头发。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户川彻接通之后,对面传来立野步的声音:“你跟六眼倒是相处的不错。”

    户川彻确定这间屋子里绝对没有监控,于是只是笑:“这不是你们希望的吗?”

    立野步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又道:“明天中午十二点,圣心酒店一楼的四号包厢,有位先生要见你。”

    第44章 辅助监督第六天

    咒术界能给咒术师发的起那么高昂的工资,手下的获取钱财的渠道不是一般的多。

    圣心酒店就是某高层旗下产业之一。

    自从当了这个明面上的辅助监督,实际上的“卧底”,户川彻不只一次跟咒术高层联系过,但一般都是他像汇报任务一样每日向高层汇报五条悟的行踪,只有一次参与过高层的某个会议。

    那天天晴,会议的场所在某栋深宅大院内,明明宅院内部的花园在阳光下显出生机勃勃的色彩,但是房间内却是昏暗一片,所有人都藏在屏风后面,只有顶部的光源影影绰绰的照出几道影子。

    “这房间采光也太差了,设计的有问题吧。”小四一进门就忍不住吐槽。

    户川彻深以为然,虽然他只是在会议中途被叫进去问了几句话,但那并不妨碍他有那么一刻担心里面的人会不会近视。

    但是转念一想都是些老爷爷,眼睛该花的已经花了,于是又释然了。

    这种类似的会议几乎隔段时间就会举行一次,无非就是咒术界的一些琐事还有权力分配的事宜,当然还有绕不开的六眼。

    整个咒术界对于五条悟的态度很奇怪,他们非常骄傲出了个六眼,将他奉上神坛,似乎有了六眼就可以高枕无忧,再不用担心咒灵的危害,一有什么棘手的咒灵就将五条悟叫过去。

    但是他们又时刻提防着五条悟,甚至比提防咒灵还要警惕的提防五条悟,时刻担心五条悟不受他们的控制,担心那注定要站在咒术界顶峰的力量有朝一日会将矛头对准他们自己,为此不惜以各种形式在五条悟身边安插各种“钉子”。

    户川彻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那天户川彻站在昏暗的房间中央,按照早已编好的说辞应付那些高层的询问。

    无数或探究或蔑视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给人一种仿佛作为笼子里的动物被人围观审视的感觉。

    但户川彻却觉得自己仿佛站在时间之外,看着即将被淹死在时间中的老朽躯壳发出自以为是、高高在上却又满怀不甘的呐喊。

    于是户川彻明白了。

    他们骄傲的是六眼而非五条悟,他们提防的是五条悟而非六眼,因为前者是个符号,而后者是个有自我思想的人。

    如果有某种方法让五条悟摒弃一切自我意识,成为没有思想单纯作为最强武器、能够为他们所用的六眼,想必他们会很乐意——以一种大义的名义。

    因为他们害怕五条悟。

    会议室的装潢富丽堂皇,里面的所用的一切东西都有讲究,他们用无尽的规训,各种有名堂的物件堆积起自己显赫的地位。

    但这所谓的地位就如面前华美的木质屏风一样脆弱,不过是个一戳即破的幻境。

    户川彻清楚这点,眼前的这些高层也清楚这点。

    他们知晓自己不过是件内里腐朽的锦袍,是华贵却将倾的大厦。

    所以他们恐慌、他们害怕,他们牢牢抓住自己仅有的权势,用尽一切打击有着任何勃勃生机的年轻人,将可能推翻他们地位的一切希望都掐灭在萌芽的状态。

    但是很可惜,这代最有希望的年轻人是作为六眼的五条悟,他用自身强横的实力,将自己的命运与咒术界的命运牢牢的绑在一起。

    所以这些咒术高层们想动他却又不敢动,想打压他却又必须依仗他,如此进退两难,反倒令他们愈发神经质的攥紧手中的权利,并做出种种匪夷所思的行为来证明自己仍旧高高在上。

    就像是脆弱的蝴蝶遇到天敌时张开有着巨大眼纹的翅膀——那不过是一种不让自己露怯的装腔作势罢了。

    于是当时户川彻虽然低着头,看似恭敬的报告着五条悟的动向,顺带做出顺从的样子来满足这些老爷爷的自尊心,但嘴角却勾了起来。

    在这些老爷爷看不见的地方,他由衷的感受到了一种怜悯的情绪。

    问完话后他就被叫出去了,但是会议还没结束,他还不能走。

    那天天气确实很好,花朵在阳光下盛开的很漂亮。

    月季是蓝色的园艺品种,在初秋满满的缀在枝头,令户川彻莫名想到五条悟眼睛的颜色。

    户川彻安静的看了会花。

    日头偏西的时候,身后房间内的会议结束了。

    高层们走的悄无声息,在大好的天光下却活的像一道影子,一点也不敞亮。

    然而户川彻却忽然感觉有一道视线若有似无的落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