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于未来,尸体腐烂于十五年前的午后》》 第一个你 第二个你 第三个你 第四个你 第五个你 第六个你 第七个你 第八个你 第九个你 第十个你 第十一个你 第十二个你 第十三个你 第十四个你 第十五个你 乌云一片 乌云二片 乌云三片 乌云四片 乌云五片(含药物、强制) 乌云六朵 乌云七朵 云霞八片 乌云九朵 乌云十朵 云霞十一片 乌云十二朵 云霞十三片𝔪i𝔮ingщ𝓾.č𝔬m 紫霞十四 乌云十五朵(压制、强制) 黑云十六(指、后、强、办公室) 乌云十七朵(后、正,噤声) 乌云十八朵(无措施)sℯxiaòsℎu.©òℳ 乌云十九朵 乌云二十朵 乌云二十一朵 乌云二十二朵 乌云二十三朵 乌云二十四朵 雷暴首鸣 雷暴再鸣 雷暴三鸣 ρō18čk.čō㎡ 雷暴嘶鸣 雷暴呜鸣 雷暴流鸣(咬、脱臼、吞) 雷暴齐鸣(吞) 雷暴霸鸣 雷暴久鸣(浣肠、放置) 雷暴时鸣(放置) 雷暴拾溢鸣(后、肛) 雷暴时而鸣(肛、双穴,道具、半牛不牛) 【番外】零落成泥碾作尘,谁人仍思故 雷暴拾时鸣 雷暴使屋鸣 гóuщeп8.čóм 雷暴施流鸣(普通得非常普通) 雷暴失齐鸣 雷暴室霸鸣 雷暴时疚鸣 雷暴尔失鸣(普通的情事) 初日春 二朝春 三朝春 四朝春 五朝春 凉秋初临 凉秋重临 po 18 w.vip 凉秋又降 追悼会是你和丧葬管家一起操办的。来瞻仰周家夫妇遗容的都是工作上的同事,和周围的邻居。他们的身体在车祸之中支离破碎,化妆师为他们整理了遗容,残破的肢体被藏在鲜艳花纹的寿衣之下,一个个样式奇怪的“寿”字好像会打转,像是漩涡,吞噬着你的喜怒哀乐。 二人被送进了焚尸炉里,这是你第一次经历死别。你坐在外头的走廊上,仰着头,睁着眼,毫无生气。 “家属过来领骨灰了。”工作人员在喊着,你呆呆地坐着,没有反应。 “家属?家属在吗?领骨灰了。”工作人员又喊了几声,你身边的邻居焦急地碰着你的肩膀,你大梦初醒,忙坐起来,接过那两个小小的,却有千斤重的木盒。 木盒被搭在一起,上边写了名字,还贴了照片。字是烫金的,照片是黑白的。照片上的人们都笑的很灿烂,笑得很鲜活。却因为颜色,因为色调,因为环境,硬生生将你们阴阳两隔。 这两个盒子很重。你抱着他们转身,看向周围的邻居。邻居们都哀伤地看着盒子,你看着他们。邻居们感受到了你的注视,心有灵犀地都退后了一步,让出了位置。你抱着沉甸甸的一生,没有人愿意接手,没有人愿意帮你。 你走到哪,他们让到哪。你累了,选择了坐下。你将他们抱在怀里,放在膝上,你的双手抚上他们灿烂的笑脸,你好似被感染了,你竟然笑了出来。但是焚尸炉的烟气好像走错了地方,居然走到了你的喉咙里,让你呛着,呛着呛着,居然流出了眼泪。 回去的路上,一车的人没有了在殡仪馆的沉默,他们吵吵闹闹,为了盼盼的事情吵闹。车子很小,坐了一车人,大家都挤在一起,只有你,坐在靠边的位置,周围空出了一大片的位置。 他们在吵什么,你漠不关心。你望向车外头的风景,你看着不断倒退的人车路树,你也不知道心头是什么滋味。 “妞。盼盼,你可有想法?”终于有一位邻居靠近了你,把你的注意力带回了车里。你转过头去看着他,他不敢看你,转过头去看了大家一眼,才转过头来,深吸一口气之后,跟你说话,“就是盼盼的事。盼盼还那么小,不能没有人管。我们也是想接手的,但是你也知道,我们家两个人都有工作,孩子也有了一个,所以实在是不能帮你。这车上的大家也是,有工作的有工作,有孩子的有孩子 ,实在是... ...” “嗯,知道了。”你低下头去,摩挲着木盒的边缘,打断了他说话。他顿住了,看了看身后,又继续说,“盼盼也是个命苦的,刚来不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也可怜她。但毕竟还小,不能不管,你看这盼盼的事。” “这事情我会自己想办法,就不给大家添麻烦了。” 听你这么说话以后,车子里好像空气都多了一些。那男人又说了什么,你不想听,但你最后下车的时候,他拉着你,犹豫了好半晌,才和你说:“要不,带盼盼去庙里转转?你看... ...” 盼盼你决定自己养。 肇事司机在车祸中也离开了。那家里的人怜惜盼盼还小,给了点赔偿。周家夫妇的单位也给了丧葬费和抚恤金,但这些,都不足以让盼盼衣食无忧地长大。 你还是得工作。 不得已,你找了保姆。 保姆是在路上找到的。你和盼盼在饭馆吃饭,有个女人笑意盈盈地找上了你,和你说话,“姑娘,孩子不应该这样带。你这样她会不舒服的。”她接过你怀里的孩子,调整了姿势,喂着盼盼米粥。 果然,到了她的手上之后,盼盼不哭闹了,乖乖吃下了一碗米粥。你也得以喘息,着急忙慌地填饱肚子。多日的忙碌,竟然让你吃了一大碗饭,真是不容易。 吃完饭,盼盼已经在女人的怀里睡着了。“谢谢你。”你向她道谢,你想接过盼盼,她转开了身子,你疑惑地看着她,她笑着看着你,“你需要保姆吗?” 你诧异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你看见她看了盼盼一眼,笑了,“我看你照顾孩子特别手生。我想你应该第一次带孩子,没有经验。所以,你需要一个保姆嘛?” 你迟疑了。你觉得你可能确实需要。因为你在社里白天不仅要翻译,还要给导游们做培训,有时还要联系其他社团,实在忙得团团转。你将盼盼带到社里,多亏了大家轮流帮忙,你才能安心工作。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你只有安顿好盼盼,你才能安心工作,才能为她创造更好的环境... ... 想到了这里,你迟疑地点了头。你看见那女人笑了,笑得很开心。 保姆的名字叫罗秋莲。你平时都叫她莲姐。莲姐很干练,同你住一块,早晨早早地就起了床,为你和盼盼准备早餐。到了午餐时间,莲姐还会背着盼盼带着盒饭,送到社团给你加餐。晚上的时候,她的一双巧手总能给你满足。 她将你的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条,应付孩子也得心应手。她要的钱是市价的平均水平,你在夜里,在入睡前,都翘着嘴角,庆幸自己遇到了她,庆幸自己点了头。 又照常下了班。你骑着单车,回到了家里。 你推开门,向屋子里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和往常有些不同,今天没有人应答。 你脱下鞋,转进客厅,看了一眼厨房,没人。玄关莲姐外出的鞋子不见了,盼盼常玩的拨浪鼓也并不在家里。你想,可能是到楼下玩了吧。 这么想着,你拖着疲惫的身子,把自己丢在了吊篮里。这几天你很累,你放空着自己,不一会儿,你睡着了。 等你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 但屋子里有光。你揉了揉眼睛,你抬眼,看向栏杆外,外边的天已经挂上了星月。你将吊篮转了一圈,慢腾腾地下了吊篮。客厅的灯就亮了一盏,你有些不适应,你揉着眼睛,像厨房走去。 你的大脑晕乎乎,顿顿的,你全身疲软地走到客厅和厨房之间,你耷拉着眼睛,“莲姐,是你吗?你回来了?今晚吃什么?” 没有人应答,你转过身,面向厨房。厨房开了灯,但里边纤尘不染,也没有人。身后,皮鞋硬质的跟敲击地板的声音响起,一步步向你靠近。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你呼吸一滞,大脑的混沌突然散尽,仅剩空白。你僵在原地,不敢动。你的耳朵在轰鸣,你的血液加速了奔腾,你的心跳似乎要闯到嘴里。你听见脚步声靠近了你,最后,停在了你身后。 一双手搭上了你的肩膀,你感觉得到,热源贴上了你,身后的人贴上了你的后背,他的嘴压在了你的耳尖,轻轻蹭着。 你听见,他说:“亲爱的娃娃。好久不见。” “想我了吗?” 【陈】往事不可追 妈妈死了,追悼会上所有的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黑色的西装、黑色的裙子、黑色的表情。像是天边压着的黑云,重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好讨厌。 所有人都在跟我说节哀。有什么好节哀的。她巴不得离开我。 母亲生前的朋友都在拍着我的肩膀,要我坚强。切,我才不会哭,根本哭不出来。 这些人是真能哭,直到守灵,抽泣声还不断绝。隐隐约约的,像是睡觉时蚊子的叫声,真是讨厌死了。 能不能别哭了!真的好烦!要不是因为是她唯一的孩子,我又何必跪在蒲垫上,抱着她的遗像,帮她烧着纸钱,听这帮人抽泣。 讨厌,讨厌,讨厌!一切都很讨厌! 不想在这里,不想听他们哭,不想帮她烧纸,不想抱着她的遗像,不想做的儿子!不想! “祺汕,来,去休息吧,这里有叔叔。”穿着黑衣服的不知名的男人这么跟我说着,我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走了,但是还是要装一装。 我挤出了点眼泪,要笑不笑地看着他,“谢谢叔叔。” 他看了我的表情,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说:“难为你了。没事,去休息吧。” 哼,笨蛋。 那些个人凑了一笔钱,给母亲买了一块墓地。她下葬之后,我的抚养问题让他们争吵不休。 “不行,我家给她买墓地出了那么多钱,已经没钱再养这个孩子了。” “我家已经有三个小孩了,全家就我一个人干活,再来一个,我消受不起啊!” “买墓地的时候我可是出了大头,当时我就说了,我出大头就别想要我接管他!你们可是答应了的!现在反悔的话,就把我出的钱退给我!你们敢不敢!” 外边那些道貌岸然的人还在争吵不休。面前的锅里热气滚滚,好想一头扎下去哦,这样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但是,算了。凭什么呢? 我端了一碗面,脚步轻轻地走出客厅。我小小声地叫了一声,将那碗面放在了他们中间。 “叔叔阿姨,我煮了面,你们吃点再说吧。” 我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双手背在身后,说:“家里就剩下这些了... ...叔叔阿姨们不要生气。”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我低着头,面无表情地胡思乱想,才不是就剩下这些呢。剩下的才不给你们吃呢,你们这些人,不配吃。 “唉,”一个女人的叹息打破了冷凝的空气,我的手臂一紧,被他拉了过去,她捧着我的脸,我被迫直视她,她看着我,哀伤地说了话,“没有办法了。我记得她还有一个表妹,只不过岁数比他大不了多少。但是好过没有人管。” 她将视线转过一边,打量了这个房子,“把这套房子卖了,我们再凑点钱,让她那个表妹养着吧。” 他们像是想要扔掉烫手山芋一样着急。真是令人恶心。 还假惺惺地带我去买了衣服,买了鞋子。不就是为了好脱手吗?假惺惺,真令人恶心。 坐上了车子,风景在车窗外倒退,我离原来的家越来越远。 不,已经不是我的家了,昨天,这个房子就被他们卖了,卖出去的钱放在信封里,厚厚的一沓,再加上他们凑的钱,据说能养我几个月。 几个月,几个月之后就让我去死吗?打的一副好算盘。 终于见到那个传说中的小姨了。 我下了车,不大不小的小区里,她住在高层。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个看起来像是只比我大一两岁的女孩。 身边的人说话的时候,她都愣愣的,傻傻的,不是很聪明的样子。那个女人说完,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就走了。 留下我和她在这里发呆。 装的乖一点,方便以后行事。 她终于回过神了,问我什么名字。 于是我抬起头,甜甜地叫了她,“你好,以后,麻烦你了。” 然后我看见她的眼球里终于出现了我。可是她却张大了嘴巴,手里的信封也拿不住了,哗啦一声,信封里边的钞票都掉到了地上。她没有反应,信封掉了也不捡起来,只眼睛瞪得大大地,呼吸很急促,活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最后,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好饿。她家居然一点吃的都没有。 不是很想动信封里的钱的。 陈祺汕撇撇嘴,在现在就饿死和过段时间穷死他选择了后者。他打开了信封,抽出了一沓,放到了自己的背包里,走了出去。 站在路上好半天,挣扎了好一会儿,接受了离开这里就无处可去的事实之后,陈祺汕认命,去问路人菜市场的地址。 在他母亲生病的那段时间里,他早已熟练地掌握了一系列生存技巧。人小小一个,做事却很是老道。 她早已被陈祺汕从地上抱起,放到了沙发上。放到沙发上的时候,陈祺汕忍不住皱紧了眉头,怎么搞的,不是说快成年了吗?怎么比他病重的妈还轻? 怪不得,站了一下就晕倒了。 肚子实在是太饿了。陈祺汕进了厨房,看到整洁的厨房,皱起了眉头,这人不做饭的吗?怎么一点油渍都没有。 煮着面条,锅里飘着白色的沫子,汤在铁锅里滚着,虽然小菜很少,但是味道还算不错。 陈祺汕眯起眼,忍不住笑了,可自己的影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条长长的阴影。陈祺汕吓得呼吸都停止了。 杀了我,然后独占那笔钱吗? 陈祺汕紧张地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我给你煮了粥。”陈祺汕说着话,试图分散后面的人的注意力,“味道可能不太好,抱歉。你是什么口味的,你可以和我说,我再给你做。”他脑子里快速想着应对之策,可是还没等实施,身后就传来了棍子掉落到地上的声音。 陈祺汕赶忙装作被吓到的样子回过头去查看,发现棍子滚落在一边,而她则不断抽搐着,流着泪。“你还好吗?怎么样了?”陈祺汕假装关心地扶起她,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停在了她的脖子旁边,就等她稍有歹意,就先下手为强。 可是等到她停止抽搐后,却只是回过头,看着他的脸,然后哭了起来。最后,哭晕了。 真是不堪一击。 哪天就把她杀了。算了,还是别脏了自己的手吧。估计要不了多久,她就能自己死掉了。 她终于醒了。陈祺汕把碗放在了她的面前,她瞪大眼睛,看着陈祺汕,眼睛里还有眼泪,一副受惊的模样。不得不说,还挺好看的。 陈祺汕垂下眼睛,将碗推到她的面前,假装看不到她眼中浓浓的杀意,说。“吃一点吧。你好像不是很舒服。” 她居然吃了! 陈祺汕看着她,哆哆嗦嗦端起碗,眼泪大滴大滴地流着,有许多都掉进了碗里,可是她还是吃了。 为什么?为什么? {鱼:俺胡汉鱼又回来辣!贝贝们有没有想我捏(嘟嘴亲亲)(因为过于流氓被打飞)朋友来看望鱼了欸!借这个善良的大姐姐的电梯上来看看,没想到!收珠居然到了90!四舍五入就是一百!加更!更!必须更!多亏了定时,鱼也能做到日更了呢!(骄傲地挺起胸脯)贝贝们的评论俺都~看完了!不好意思没有及时回;^;因为电梯到期还没有闲钱买来着,苟咩那塞了捏;^;(跪下)(碰到伤口)(疼的龇牙咧嘴)想着更点什么好吧?思来想去只能扣点不太剧透的番外,不好意思了大家,前段时间因为气血虚加上一点小病昏倒进医院了,这段时间每天跑理疗莫得时间产出,所以只能扣点过去写的番外咯。(拜托拜托原谅愚寓吧,愚寓会努力的接下来)(碎碎念)冬天好就好在睡眠质量好了很多,不好就在于很容易生病。理疗好贵啊|^|一个疗程刚到手的钱钱没了一半。医院才是销金窟吧T^T呜呜呜,爹娘,赚钱好难T^T从小到之前,看病都由他们开支,现在只能靠自己了,真的好困难T^T不过!不会一直这么糟糕的!都说长大了身体就会好的!那就一定会越来越好的!第一步都迈出来了,靠自己也会熬过去的!鱼是坠胖的鱼!冲内!最后!贝贝们明年见内!爱贝贝们!(挥手帕)} 【陈】此情可待成追忆 ————————————答应好的番外———————————— ————————————愚寓莫得食言———————————— ————————————俺可真滴棒内———————————— 陈祺汕百思不得其解,但这个问题其实不值一提,那这样的话,又何必浪费精力。陈祺汕将视线放到她身上。她吃完了,双目无神地歪倒在沙发上发呆。 陈祺汕将碗筷收拾了,坐到她前面,双膝并拢,手放在膝盖之上,很乖巧地问她,“我睡哪里呢?” 她抬眼看了陈祺汕一眼,又垂下眼睛,又哭了。 啧,不想接手就拒绝啊?现在哭有什么用? 陈祺汕在她这儿找不到答案,只好站起身来,自己去找。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刚好就能住两个人。 两个房间都有床,都布置好了。陈祺汕思索了一番,自作主张地选择了一个没有居住痕迹的房间,把东西都放了进去。 陈祺汕忙完,拿起信封,走出了房门。 信封被放到了她的面前,她没有反应。于是陈祺汕只能先开口,“这是... ...我妈妈的遗产,是给你的。以后就麻烦你了。” 她看了一眼信封,面无表情。但是看到你的脸之后,她的眼睛红了。她明明在哭,却还在努力做出凶巴巴的表情,她哭着,说:“别以为养你是要你白吃白喝的,以后这个家里的家务,你全都要做!” 好,正中下怀。 陈祺汕藏起翘起的嘴角,低着头,乖巧地说了一声:“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乖了,反而让她不高兴了。她扔了一个抱枕,砸到了陈祺汕的脚边。陈祺汕眯起了眼睛,咬紧了牙。 陈祺汕弯下腰,捡起了,拍了拍肉眼看不见的灰尘,抱在了小腹前。陈祺汕低着头,他翘的高高的嘴角她看不到,他的恶意她不知晓。 整理好表情,将羊皮披到身上,他抬头看着沙发里表情愤怒又无措的她,乖巧地说着话,“我会好好努力的。” 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她对陈祺汕算不得很好,但也不是很坏。至少除了时不时回头能看见她愤怒而悲伤的表情之外,她并没有亏待他。 她可以说得上是很纵容他。家里所有的钱都在他的手上,他想做什么她从不会过多问讯。买菜也是,做饭也是。他买什么她用什么,他做什么,她吃什么。 毫不挑剔,也毫无欲求。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陈祺汕晒着衣服。衣服分了两轮来洗,脏衣篓放在一边。上头的晾衣杆上已经晒好了陈祺汕自己的衣服,现在处理的,是她的。经过洗衣机的脱水,衣服都有些温温的,拿在手上,又湿又温,感觉怪令人难受的。 阳台和客厅的连接处砌了一堵墙,用门和窗隔着风沙。转过身,透过窗子,很容易就能看到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她。 说是在看电视,其实说在发呆更加贴切。她的眼神总是飘渺遥远的,总是盯着不知名的地方,自己坐着,一坐就是几小时。有的时候她的脸上带着笑,有的时候忽然就流下了泪水。 像是神经病。 转过身,陈祺汕拿着她的衣物。无证行医的赤脚医生陈祺汕,一番缜密的望闻猜切之后,给她定下了病症。 她指不定精神有问题。 相处越久,就越发觉她总是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时不时说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观点也奇奇怪怪。 真是个怪人。 锅碗瓢盆在陈祺汕的手下轮转,她悠闲地窝在客厅里边,什么也不干。不是没想过让她消失,只是手上的钱还不够支撑他长大。 看不得她那么悠闲,看不得她整天无所事事。前段时间,陈祺汕给那笔钱的寿命加了速,实际上是藏了起来。对于这笔不小的钱款的使用速度,那个女人居然没有怀疑。真不知道是应该评价一声傻还是别的。 想到当时:陈祺汕说完之后,她听到了,先是一愣,随后手足无措。她抱着双膝,窝在沙发里皱着眉,在思考。终于,她的样子不再是不食人间烟火了。她愁眉苦脸慌张害怕的样子,瞬间让她有了人味,将她拉回了这个世界。 陈祺汕看不得她无知无觉的样子,痛苦也好,生气也罢。只要在眼前,只要在身边,那都好。是谁都受不了一根木头,一块冰块在和自己生活。那还倒不如直接买个毛绒娃娃,至少抱一抱还能热乎一些,沾满自己的味道。 她为了赚钱磕磕绊绊。生活之上毫无生活的智慧,待人接物上也像个稚子,一片空白。好像从没接触过,好像从没了解过。理所应当地觉得这世界就是这样,这个世界就是那么良善。 没有一点常识,不懂人情世故,不会待人接物。不懂礼貌,家教只浮在最浅的表面。她是怎么长那么大的。没有长辈在一旁提点的吗? 该不会,她没有长辈吧? 一种飘渺的想法被陈祺汕捕捉到了,洗碗池里的水还在流着,陈祺汕拿着碗,双手开始颤抖,陈祺汕能感觉到陈祺汕的嘴角越来越高,越来越高,好开心,好开心。 总是逞强。做什么事情总是独来独往,习惯自己做事,这已经超过独立的范围了。长这么大,不会处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即便是不同性别之间的。完全没有避嫌的想法,有的时候疏离得过分,有的时候又没有边界。 陈祺汕有意无意地试探,不声不响地接近,一次又一次抹去名叫礼貌的界限。而她却没有任何反应,制止没有,更别说是反感。她就那么自然地接受了,好像所有的事情活该这样。完全不会去介意,这么近的距离,这么亲密的动作,就算是放在有血缘关系的人身上,也是不讲分寸的举动。 家庭教育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痕迹。生活常识常常一知半解。 陈祺汕回过头,这个视角,客厅一览无余,那个女人正坐在沙发里看书,陈祺汕的兴奋在心底呼啸,急切地想要冲破陈祺汕的唇齿,嘲笑可怜的她。 忍住,忍住。怎么可能忍得住?陈祺汕放下碗,任由水龙头的水冲刷着碗筷,水流四溅,溅到了脸上,很冰很凉,身子甚至哆嗦了一下,但也没有所谓。 陈祺汕感觉很开心,一种获胜的心情,让陈祺汕止不住地开心呢。她是孤儿,她可能是孤儿,她一定是孤儿,她肯定是孤儿。 呵。那又怎么样呢?你不过是个孤儿。不论如何,你也只是一个孤儿。 带着一种悲悯与可怜,陈祺汕对她的态度都变了好多。很多时候,只要想到她是孤儿,一切都释然了。 谁让她是个孤儿呢? {鱼:多数情感多从可怜开始。润了,贝贝们,下次回见,俺会想贝贝们的!特别是理疗只能干躺着的时候!木马~挥挥~} 凉秋四罩 全身的血液在听到熟悉的声音的那一刻,开始了倒流。被碰到的耳尖,开始发疼。他的气息吹进你的耳里,荡遍全身,立起了一身汗毛。 你没有动作,娄崈望帮你动作。你轻轻笑着,将你调转了身。他握着你的肩膀,抵着你的额头,“见到我很高兴?高兴得都傻了?” 你的全身都在发抖,你说不出话。他很满意,他用手,曲起一根手指,在你的脸蛋上滑动,“不好好吃饭,都瘦了那么多。” “要不是我后来给你安排了管家,你指不定多瘦。” 你瞪大了眼睛,一切断点都连了起来,你呼吸变得困难,你瞪大眼睛,你的心脏噗通直跳,你看着他,眼睛都开始模糊,“莲姐,是你的人?” 他笑着,刮了一下你的鼻尖,“真是聪明的孩子。” “那盼盼呢?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那个小孩?”娄崈望思索了一下,想到什么,恶趣味地笑了,“那个小孩,咱们就不要了。我和娃娃再生一个。” 他没有否认!孩子在他手上! 你的心弦断了,所有的理智在一刻土崩瓦解,你反手揪住了他的衬衫,你用血红的眼睛盯着他,恶狠狠地质问他:“你把她怎么样了?你把我的孩子怎么样了?你快把她还给我!” “把她怎么样了?”娄崈望轻而易举地就将你的手从她的衬衫上拿下,抓在了手里,打量着。打量了一会,他看着你,轻蔑地笑了,“如果我说我把她杀了,你会怎么样?” 你瞪大了眼睛,泪水漫上了瞳孔,你猛烈地挣扎着,“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这么激动?”他好像很困扰,眉头都皱起来了,“为了她,你居然连我都想要杀了?他这么重要?这么值得吗?还是说,因为谁,所以她值得呢?那么,他是谁呢?” 听他的话你一点都听不进去,你猛烈地挣扎着,她看你不回答,松开了抓住你的手。你抓住机会,往门口冲去。哪知,在玄关的阴影处,一个人突然出现,将你死死地抱在了怀里。 你猛地挣扎,抱住你的手力气很大,还在发着抖。你被压在他的胸膛里,你动弹不得。 你还在试着挣脱,却因为娄崈望的话,你顿住了。 娄崈望向你们走近,他的笑意明晃晃的。他说:“祺汕,做的不错。” 陈祺汕。 你缓缓抬头,你看着他。他变了好多,成熟了很多。和你当时的那记忆中美丽又阴狠的脸,有了高度重合。 他也在看着你。和当时的表情不同,当时他看你的眼神,像是在看蝼蚁,在看垃圾,那么不屑一顾,那么轻描淡写。现在不一样。他褐色的眼睛,倒映着灯光,倒映着你的脸。 在他的眼里,你觉得你好像置身冰潭。你看着他这样的脸,奇异地冷静了。你不挣扎了,你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着他,“陈祺汕。你不想让我幸福吗?” 他抿了抿嘴,眼睛里还只有你,“我也能给你幸福。” “如果我说,你现在不让我离开,我会死呢?” “我会保护你的,我有能力。” 你听到他的回答,你笑了,你笑得很用力,笑到咳嗽,笑到呛到自己。你咳嗽着,眼泪都落了,你悲伤地看着他,你在求他,“真的。我没有开玩笑。回去的话,我会死的。真的会死的。我不去救她,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你的眼睛已经被哀伤模糊了,可是他冷漠的脸却那么清晰,你的心凉了半截,“求你。看在我和你那么久的情分上。” 他闭上了眼睛,冷漠地拒绝了你。你还想说什么,然你手臂一痛,一转过头,一根针筒扎到了你的手臂上。在最后意识模糊之前,你转过头,看着陈祺汕。你居然笑了。你隐隐约约地听到,陈祺汕在对你道歉。 他说,“抱歉。” 熟悉的摆设,熟悉的装潢,熟悉的环境,熟悉的绝望。 你躺在床上,心情意外的平静。 期间,有佣人来伺候你,你一动不动,你没有反应,你睁着眼睛,做死人。 “冷不冷?” 你不说话。 “饿了吗?想吃点什么?” 你不说话。 娄崈望叹了一口气,将你抱在了怀里。 “怎么不说话了呢?是药效还没过吗?” “放我走。”你终于说话了。你的眼睛虚虚地看着远方,你没有聚焦,娄崈望将你抱紧了,用脸蛋摩擦着你的头发。“你想都不要想。” “那就放了她。” “谁?那个孩子?”娄崈望挑起了你的下巴,逼你与他直视,“为什么那么在意她?那个孩子是谁的?” 你看着他阴冷的表情,你忽然笑了,你只勾起了一边的嘴角,恶劣地看着他,“反正是谁的,也不是你的。” 娄崈望的表情忽然就变得阴狠了,他的眼睛里似乎燃着黑色的火,他的表情就像一根绳索,将你的脖子勒得紧紧的。“是那个姓陈的小崽子的?” 你咧着嘴笑,“你猜啊,你接着猜啊。是谁的都不是你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你高不高兴?她不是你的!” “你背叛我?”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你甚至能看到他额角跳着舞的青筋,“我再问一遍,到底是谁的。”他的表情恶狠狠地,薄唇紧绷,像是被激怒的狼,你毫不怀疑,下一刻他会不会露出尖利的狼牙,凶狠地咬上你的脖颈,咬断你的气管,让你血溅三尺,横尸当场。 你怕,但是你绝不愿意妥协,你强笑着,“孩子是我的。” “不说是吧?”娄崈望收起了愤怒,居然笑了。他将你重重地摔到被子里,站起身,整理自己弄皱的衣服。“你可以不说。我可以自己去找。等我找到了,我就让他们父女俩在阴间团聚。” 他摔门走了。你趴在被子里,大口大口地喘息。 闻着鼻尖熟悉的味道,你全身无力。你不知道“你”在哪。你想救“你”。可是现在,你除了埋在被子里默默流泪,一点办法都没有。 寒冬初至 “吃点饭吧。”陈祺汕将勺子抵到你的嘴边,“你已经很久不吃东西了,吃一点,不然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走开。”你别过头去,闭上了眼睛,“我不想看见你。” “你可以和我生气,但是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 陈祺汕将勺子送到你的嘴边,“多少吃一点,不要拿自己的身子出气。” 你抿着嘴,不动。 陈祺汕叹了一口气,自己吃了。他将粥放在自己的嘴里咀嚼,你以为这样就算结束了,没想到,你的下巴被他捏住了,你被迫转过头来,他的唇压上了你,用舌头撬开了你的唇齿,将咀嚼过的粥送进了你的嘴里。 你的空气被他掠夺,你着急喘息,为了呼吸,也为了自己不被呛死,你只好吞咽嘴里的东西,然后猛地推开陈祺汕,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空气重新灌进你的胸腔,你转过头,去瞪着陈祺汕,陈祺汕笑着看着你,将勺子放到你面前,“如果你不自己吃的话,我就用刚刚的方法继续喂你。” “我自己吃。”那样真的是太恶心了。你果断选择了自己吃。你从陈祺汕手里接过,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一碗粥很快就见底了,你将碗递给了陈祺汕,陈祺汕接过放好,用湿手帕为你擦嘴。 你觉得差不多的时候,你推开了陈祺汕,你皱着眉,看着他,“我已经吃完了,你可以走了吗?” “急什么。”陈祺汕放好手帕,转过头温柔地看着你,“这么多天没有见,你不想我吗?” 你哼了一声,“如果你那时放我走了,说不定我会想你。” 陈祺汕叹了一口气,他扶上了你的脸,眼神温柔,“我试过放你自由。可是,没有你的日日夜夜,真的很煎熬,很痛苦,很难过。我承认,我还是受不了没有你的日子。” 陈祺汕笑了,看着你,“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 “滚!”你大叫,“你不觉得恶心吗?强奸一个和你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人,还是养你长大的长姐的存在。你都能做出这种事,你还是个人吗?” “我从没把你当作姐姐。”陈祺汕温柔地看着你,“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你想要的幸福,我都会给你的。” “不要。”你冷冰冰地拒绝了,“我和你在一起,没有幸福可言。” “不要说这么伤人的话。”他忽然紧紧地将你抱进怀里,你挣扎着,可是被他轻松压制了。他低头,看着你倔强的表情,你好像看到了他眼底的泪水,下一刻,你就被吻住了。 你的拒绝被堵在了喉咙里,他大口大口地吮吸着你的香甜,用舌头将你的口腔绞得天翻地覆。你被他弄得喘息连连。在你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一根手指插进了你的穴内,刺得你的身体剧烈地反应着。 你的身体太久没有经历过情事,几乎是一瞬间,陈祺汕就让你到了第一次高潮。你的反应看得陈祺汕很高兴。他吻在你的唇角,你寸寸往下,舔咬着你的乳房。 你的乳房被欺负的麻麻的,你推拒着陈祺汕,最后发现没有作用,于是你捂上了自己的嘴,让自己的呻吟憋在胸腔里边。 察觉到陈祺汕的长矛抵在你的穴口,蓄势待发,你慌忙用手遮住了穴口,你泪眼凄凄,看着陈祺汕,“不可以,不可以再继续下去了。这是错的,不能再错下去了!” “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呢?” “因为你根本就不尊重我!”你的眼睛蒙着泪水,你竟然隔着水幕,看到了陈祺汕的错愕。 “如果你爱我,你就会尊重我,尊重我的意愿,就不会强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这句话说完,你穴里的手指顿住了。你趁着这个空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通过朦胧的视线,你看到陈祺汕直直地盯着你,眼里没有情绪。 “我知道了。”你们沉默了好一会,陈祺汕率先打破了沉寂。他将手抽了出来,为你穿好了衣服。你穿好衣服后,警惕着拢着衣服,看着他。 他看着你防备的神情,俯身,在你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他抵着你的额头,专注地看着你的眼睛,“今天就到这里吧。” “我们的开始不是那么美好,但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没关系,在这段时间里我会努力,努力让你接受我。” 那根细链吃了好多,增肥了好多,环住了你的脚踝。 很重,重得你都懒得走动。但一直躺在床上你会反胃,于是你坐到了窗前。 “你居然真的背叛了我,给我戴了绿帽子。”你看着脚上的链子,唇舌发苦,这时,娄崈望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一进门甩下这句话,上来就将你压在了椅子里。 娄崈望用力地捏着你的下巴,剧痛让你泛出了泪花,你感觉你的下巴岌岌可危,或许下一秒,就会在他的手中断裂。“你真的敢。你居然敢。” 娄崈望咬牙切齿,锋利的狼牙暴露在空气之中,昭示着主人的凶狠,“你竟然敢把我的尊严和脸面放在脚底践踏。真不错啊,看来还是我看轻了你。你还真的有那么一点能耐啊。” “你的尊严和脸面用女人的贞洁换的吗?你的尊严和脸面是女人给的吗?”你忍着剧痛,你难以理解娄崈望地脑回路,“难道,你的尊严和脸面那么脆弱?要藏在女人的阴道里,不能见光?就那么脆弱?甚至脆弱到其他男人的阴茎一插进女人的阴道就能四分五裂灰飞烟灭。” 你忍着剧痛,继续嘲讽,“你不觉得可笑吗?你的尊严和脸面还真是一文不值,化粪池里的粪便都不如。” “好一张利嘴。”他的手劲没有放松,“背叛了我,还不知悔改。” “我有什么错?我什么错都没有!” “罪人总说自己无罪,可是罪行昭昭人人可见。”他阴狠的声音在你耳边回荡,你忍着痛,回呛,“这句话我看更适合你!” “看来你不认罪,也不知道悔改呢?”他面无表情,忽然,露出了笑,他的语气变了,变得很温柔,他松开了你的下巴,转而把玩着你的发丝。 “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我说,如果你试图逃跑的话,最好别被我抓到。如果被抓到,我一定把你的脚筋挑断。” 他将你的头发放在鼻尖下,深吸了一口气,看你惊恐的表情,笑了,“你应该知道,我一向言出必行。” “你不能这么做!你不可以这么对我!”彪形大汉将你的手脚钳制,让你动弹不得。他们将你捆了起来,将你带走。 他真的,他真的敢!你惊恐着,求生的本能让你不断扑腾着,像是刚上岸的鱼,用尽全力都想为自己求一个生机。 可是你始终力量过于弱小。面对强权,你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你的头发早就在挣扎的过程之中散开,铺洒在你的脸上,遮挡着你的视线。 在发丝露出的缝隙里,你看见娄崈望笑着,笑得温文尔雅,笑得风度翩翩。 {鱼:突然好想恰火锅T~T忍住!下个月!下个月有余钱了就去恰!T~T} 寒冬再临 “你不能这么做!你不可以这么对我!”彪形大汉将你的手脚钳制,让你动弹不得的时候,你知道,娄崈望并没有在说笑。他们将你捆了起来,将你带走。 他真的,他真的敢!你惊恐着,求生的本能让你不断扑腾着,像是刚上岸的鱼,用尽全力都想为自己求一个生机。 可是你始终力量过于弱小。面对强权,你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你的头发早就在挣扎的过程之中散开,铺洒在你的脸上,遮挡着你的视线。 在发丝露出的缝隙里,你看见娄崈望笑着,笑得温文尔雅,笑得风度翩翩。他的镜片泛着光,让你看不到他的眼睛里到底有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你,里边一定没有什么好东西。 当你被绑到操作台上时,你早已精疲力尽。你的手被拷上铁索,双脚也被固定,你的腰肢被软皮革紧紧束着,现在的你连坐起身子都做不到。 一切工作准备完毕,娄崈望满意地走上前,满意地打量着你。 你的眼泪蓄满了泪水,你的鼻尖红的很,你的发丝粘在你的脸颊上,红唇微张,看得娄崈望十分心悦。 “不用担心,很快就会结束的。”他抚摸着你的脸,眼神缱绻,你试图为自己谋求一线生机,“求求你,我不跑了。真的,求求你,别这样。” “不行。”娄崈望笑着,残忍地拒绝了。他的手抚上你的脚踝,摩挲着,“你不老实。坏孩子不惩罚是不行的。” “痛的话,娃娃会哭得很惨吧?”他笑着,他挑着眉,示意你向门口看去,“放心,会给你麻醉的。那你猜,是谁给你打麻醉呢?” 娄崈望不怀好意地看着你,你顺着他的视线,心在看到陈祺汕的那一刻崩溃瓦解。 陈祺汕听话地走上前,和娄崈望在半空交汇视线之后,拿着针筒,靠近了你。 “求你,陈祺汕。不要这样。救救我,善善,救救我。”你的眼泪往外涌着,陈祺汕铁石心肠,对你的哀求充耳不闻。 “呀,手好像有些松了呢。”娄崈望含着笑的声音在你们身后传来,娄崈望好心地提醒着,“扎紧点,不然一会手脱了,就不好了。” “不要!”陈祺汕动了。你瞪大了眼睛,大叫着,“不要,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脚筋被挑断!你放过我!你放过我!” 回应你的,只有陈祺汕冷冰冰的道歉。下一刻,你手腕上的锁更紧了,这下,你连转动手腕的空间都没有了。 “我会恨你的。”你的双手双脚失去了自由,你忽然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你看着陈祺汕,企图从他脸上找到半分心软,可结果令你失望。陈祺汕不看你,他戴上了医用手套,从旁人的手里拿起了针筒,在做最后的准备。 看到这一切。你忽然笑了。笑得很放肆,笑得很哀伤。灯在你的头顶上亮着,你直视灯光,眼泪在手臂刺痛地那一刻冒出了眼角,滑进了鬓角。在意识消失的那一刻,你还在笑。 笑你自己的天真,笑你自己的弱小。 你醒了。昏迷前的一切你都没有忘记。你试图动脚,刺痛和酸痛交织,你的肌肉疲软,在你满头大汗的努力过后,你的脚还是分毫未动。 你闭上了眼睛,酸楚慢慢袭上了你的喉咙。你转过头,将自己的脸埋在枕头里,让自己呜咽。 等到陈祺汕忙完一切来看望你时,他拨开你,看到你睁着眼,毫无生气的样子,慌了,“还好吗?很痛吗?打一支针就好多了... ...” “痛不痛有什么重要的呢。”你转着眼珠,眼皮半耷拉着看着陈祺汕,你面无表情,“人都不想活了,痛不痛很重要吗?” “不要说这种丧气的话。”他避开了你的视线,转过身为你整理被褥和衣物,“我不会让你死的。你死不了的。” 他自信的话,让你笑了。“真好。你真厉害。” 陈祺汕没有接话,转过身,按着传话机,“你心情不好。想做些什么?带你去海边好不好?” “想让我的脚筋接上,想让我恢复正常。想要得到真正的自由。”你笑着,“你不是很厉害吗?你帮我实现啊!实现了愿望,我心情立刻变好。” 陈祺汕转过头,面无表情,“你太激动了,这样对伤口不好。伤口会愈合得很慢的。” “伤口?伤口是为什么而来的,你自己最清楚,你是怎么能无动于衷的呀?”脚踝处的伤口无时无刻不在痛,你的神经被折磨得几欲消失。可是为虎作伥者毫不愧疚,甚至轻描淡写,说的话,都是假惺惺的虚伪。 为什么有罪者不耽于自己的罪过,而苦难者却永远为有罪者的罪过痛苦?好不公平!好不公平! “你的心里偷着乐呢吧?”你的眼泪已经挤满了眼眶,在眼眶里相互推搡着,你的不服输将他们关着,不让她们自由。“你好虚伪。” 你指着门口,下了逐客令,“如果不想让我更加恨你。走。让我冷静一会。” “你... ...”陈祺汕刚说一句话,就被你大喊着打断,“快走!我不要看见你!” “好。”陈祺汕叹了口气,看着你,与此同时,好几个妇女涌了进来,在你的床边一排站开。 你环顾四周,你警惕地看着陈祺汕,“你想做什么?” 陈祺汕给周围的人使了眼色,她们纷纷动了起来,将你牢牢地按在床上。你一边大喊,一边挣扎,陈祺汕看着你,将尖锐的针头扎进你的身体。 冰凉的液体注入身体,顺着血管游遍全身,让你的全身都凉透了。 在眼睛闭上之前,你看着陈祺汕。陈祺汕摸了摸的你脸,语气温柔,“情绪激动不利于伤势的恢复。睡一觉吧,一觉醒来就不痛了。” 你睁开眼,感觉自己不在躺着,你动了动脚,发现没有反应。你心底自嘲一笑,又闭上了眼。 “今天外头的阳光很好,花园里的花都开了。要不要我抱起下去看看?” 陈祺汕的声音在你头顶上响着,他说着话,他的胸腔在震,震得你的耳朵麻麻的,很不好受。 你一动也不动,连睁开眼睛都不愿意,“不了,有你在身边,什么都是恶心的。” “为什么你不能接受我,我劳心费力,却换不来你的回眸,别人却能轻而易举得到你。为什么?” “我不够好吗?你有我们还不够吗?为什么?为什么要去找别人?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还要去找别人。”陈祺汕皱着眉,他强硬地让你抬起头,力气很大,让你不得不睁开眼,看着他,你好像从他眼里看到了细碎的光。此刻,你只觉得他虚伪,你笑了,“你爱我?” 他沉默着,看着你。你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笃定,这一份笃定让你胸腔发痒,痒得直想笑。 三旬寒冬 你大笑了起来,等你笑累,你抹去眼角渗出的眼泪,讥笑地看着陈祺汕,“陈祺汕,你要不要自己听听,你到底在说什么话。你摸着你的良心说,你是不是真的爱我。” 你不要他回答,你立刻接上,“不,你根本不爱我。爱一个人,不是不给她自由,不是逼迫她做不愿意的事。爱一个人,是希望她好,希望她快乐,希望她自由。而不是,将她的自由剥夺,违背她的意愿,一次又一次地强迫她在自己的身下哭泣,颤抖,哀鸣。”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陈祺汕低吼着,他的眼睛猩红,盯着你,像盯着猎物的猛兽。到了这一步,你什么都不惧怕了,你直视着他,回击毫不客气,“对我好就是任由别人把我的脚筋挑断,不救我,让我半生都像一个残废吗?” 说到这里,陈祺汕的眼神软和了下来,他看向了你的腿,用手搭了上去,“没关系的,你的腿走不了,以后我就是你的腿。” “少自我感动了。” “啪”的一声,你的手甩到了他的脸上,他没有设防,脸被你打过一边去,立刻浮出了火红的印子。他错愕地看向一边,呆呆的,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的手因为太用力,此刻火辣辣的疼。但你余光看到了他搭在你腿上的手,你怒火中烧,你拨开了他的手,你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你能一辈子都做我的腿,一辈子都服侍我吗?” 陈祺汕被你打了一巴掌,的手被你甩开,他并不生气,他顶着有着巴掌印的脸,温柔地看着你,现在,你只觉得恶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狗屁,”你厌恶地看着他,忽然就累了。你的手指向门口,对着他说,“你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如果你爱我,你最好让我自己待着。” “好。”陈祺汕答应得意外地爽快。他站了起来,看着你,“你太激动了,现在你需要冷静一会。如果你需要我,你可以叫我。我会马上赶到。” 陈祺汕走了。这里就剩你一个人。你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窗外确实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但再热烈的阳光也不能照亮这个屋子,照进你的心房,融化冰封你心脏的冰雪。 眼睛不自觉地碰到你的腿,你的心中立刻涌上了悲戚。你哀伤地抓紧身下的被子,将自己埋进枕头里,失声痛哭。 “我早就应该想到,你留有后手的。” 娄崈望一进来,定定看了一阵你,忽然笑着,说了这句话。你对他时不时得发疯已经习惯了,你选择不搭理他。 他凑近了你,居高临下的看着你,说着话:“真有手段。竟然让你把人从我的眼皮底下偷走了。” 他莫名其妙的,你皱起眉,“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早该知道的。你很有魅力。”他的手背触碰着你的脸,说话间,露出的猩红的舌头,像是蜥蜴,“是谁?” “你这么厉害,你怎么不去查?” 娄崈望表情忽然变了,变得温柔无比,他轻声细语,抚摸着你的头发,哄着你,“告诉我他是谁。之前的一切就一笔勾销。” 你想不通,为什么你殚精竭虑缓和的痛苦,在施虐者口中会变得如此轻巧,轻如鸿毛。施虐者或许永远都不会怜悯受虐者,更不会共情受虐者。从来都是看着他人的苦泪而快乐。 他的话,你听在耳里,只觉得滑稽可笑。一笔勾销?哼。一笔勾销就会让你的脚筋接起来?一笔勾销就会让重新获得自由跑跳的机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别过头,不想和他对视,可是娄崈望却不让你如愿,他捏着你的脸,固定住你的脑袋,看你厌恶的表情,笑了,“是陈祺汕?” 说到陈祺汕,他阴险地笑了,他更靠近了你,和你说话,看起来是情人间的耳鬓厮磨,凑近一听,心却比三尺寒冰还要冷。“你还记得姓周的那对夫妇吗?” 提到这,你第一时间想到了周知木和金娜,你瞪大眼睛,看着娄崈望,娄崈望很满意你的表情,捏着你的脸,继续说,“你猜猜那是谁的手笔?” 你的喉咙开始干涩,你的心砰砰直跳,原有的猜测被推翻,你心中的怒火就要遏制不住,你的指甲狠狠地抓着自己的手臂,你的声音差点不成音节:“是谁。” “是你最好的善善呐。” “你胡说!”你大叫着打断他,你瞪着眼睛看着他,表情恶狠狠地,眼里却满满蓄出了泪水,“你最好不要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娄崈望重复了一遍你的话,笑了,他拍拍你的脸蛋,挑着眉,“那你要不要亲自去问问,看看他是怎么回答的?” “我不相信你没有参与。”你的泪水已经滑了下来,你的声音都在颤抖,你在悲伤,悲伤他们经受了无妄之灾;你在愤怒,愤怒他们竟然如此草芥人命。 “我承认,这事是我叫陈祺汕做的。”娄崈望爽快地应了,但他的表情戏谑,继续说,“但陈祺汕明明有能力不听我的,可是。他没有。” “所以,你还觉得,他是个好人吗?” “为什么?”你的声音哽咽,你心里早有答案,但你始终不愿意承认。 娄崈望笑了一声,“为什么?你还不明白?是真不明白还是不想承认?”娄崈望贴到你的耳朵上,“是因为你啊!娃娃。你才是他们噩梦的来源。” “疯子!疯子!疯子!”你失声尖叫,你不停地捶打着娄崈望,娄崈望抓住了你的手,你不能再动弹。 “我是疯子?”娄崈望逼视你,“我为什么会疯,为谁而疯,你不清楚?” “罪魁祸首是你,如果你不想着逃,会有无辜的人死去吗?如果你不想着逃,你的双腿会成这样吗?” “一切都是你的错。” 他的话钻进了大脑,知道他离开,仍旧在你的胸腔回荡。他的话,不动的时候像一块巨石,压得你喘不过气来,动的时候像一把利刃,将你的心划得鲜血淋漓。 是啊。一切都是你的错。你的眼睛发酸,酸的发痛。眼睛火辣辣的,你看着娄崈望的嘴一张一合,他笑得那么温柔,可是你知道,他的话远没有他的笑温柔。 酸涩涌上了你的心头,在你的胸口发酵。浓郁的酸味在你的胸腔翻涌,她们一鼓作气,闯上了眼眶,在眼眶里波涛汹涌。如果你没有选择参与这个游戏,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了。一切都是你的错,一切都是你的错。 “你把她带去哪儿了?”你平静地倚在陈祺汕的怀里,平静地问。 “娄崈望跟你说是我把她带走了?”陈祺汕把玩着你的手,好笑地看着你。你也看着他,面无表情。 “他高估我了。”他亲了亲你的手指,将你的手指含在嘴里,“更别说,我只对她的生父有兴趣。” 他将你的手吐出来,你的手指被他含过,每一根手指上头都粘着唾液。 “我现在只想看看到底是谁,把我比了过去。” “然后,将他千刀万剐。” “至于那个孩子。”陈祺汕顿了顿,笑了一声,接着说:“你最好祈祷她不要被我发现。”陈祺汕温柔地抚着你的头发,“不然,她难逃一死。” “我不会让她有活着的一天。” 四旬寒冬(药物、手、双穴、无意识)p o18c 不在他手里,也不在他手里。她到底在哪?在哪? 你的心神被她的行踪牵动,你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在哪。双方都在找她,你期待着有一方能够找到她,又害怕有一方能够找到她。 可是她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到底是谁抢走了她呢? 能跟她扯上干系的人,除了你,陈祺汕、娄崈望,关系深一些的,死的死,没有踪迹的没有踪迹。所以,到底是谁把她带走了呢? 害怕她死亡的的心情与日俱增,你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你在这个世界上踽踽独行,除了亲眼看到她,你没有其他愿望。 你整日以泪洗面。你总是呆坐着,望着虚空。时间长了,竟然落下泪来。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 18info.c om 陈祺汕和娄崈望不是没有欲望,只是在你空洞的注视下,所有的欲望都被浇灭。 佣人给你喂饭,照例给你打针。针筒被推到尽头,你呆呆地盯着,没有反应。 等到人走了,只留你一个的时候,你的视线开始模糊了。 你的血管升起了细细密密的麻痒。你的脑袋胀痛,头有些晕眩。 心脏加速跳动,一跳一跳地,泵出来的血好像都挤到了瞳孔,让你的眼球胀疼。 血液就像是要冲出禁锢她的牢笼一样,不安地在血管里边游走着。在眼球上寻找不到出路,那就到别处寻找。于是,这一团血液浪一样地往小腹上涌,一些留在乳尖上,胀得你直发疼。 那团滚烫的血液在你的小腹上打转,让你的小腹硬邦邦的还有些痒痒的。你伸手去挠,却没有作用。那股子痒意好像在皮肉之下,或是更深的地方,仅靠你的手,根本缓解不了。 你难受得蜷缩起来,下体触到小腹,好像下体都被感染了。 最先受罪的是花穴,你的花瓣慢慢地充血,肿的发痒。那股痒意携着酸意一直往前走,触到了肉芽,盘亘在肉芽之上,让肉芽自己都开始不自觉的颤动。 好难受,好难受。 你的意识都模糊了,你的大脑驱使的你的手往身下探去。你的手附到阴部,挠着,结果越挠越酸。尤其是穴口,都开始忍不住收缩,缓解那深入骨髓的痒。 你将手伸到穴口按压,居然起了作用,穴口不痒了。但是腔内还是好痒,你咬着唇,将手指伸进了穴口,曲起手指,自己挠着。 肉芽也好痒,不过,你还有一只手。另一只手捏上肉芽,仅仅是轻轻揉搓,你就颤着身子,穴口涌出了一大股水。 好舒服。穴口和肉芽被自己喜欢的力道摩擦,揉捏,酥麻卷上全身,你不停地喘息着,娇喘着,如同上好的蜜糖,听得人如痴如醉。 穴口好像被撑得更开了,是谁的手,和你一起挤进了小穴里。内腔很湿,稍稍一用力,那只手就戳进了内腔里。那只手指伸到了所能到达的最深处,然后那根手指曲了起来,将肉腔慢慢地撑开。 肉腔好懦弱,在手指不断地勾动下,完全贴合了手指,随着手指的动作变换着形状。 第二根手指顺着难耐的空隙钻了进去,好深,好撑。你的呻吟慢慢从身下爬到了喉咙,没有唇齿的阻拦,轻松地向外逃窜。声音很软,很娇,你能感觉到,声音出来之后,手指抽动的速度变快了不少。 到底是谁呢?看不清。也不知道。 但是,那双手更大更长,碰到的地方也更多,让你更加的舒服。那这样就够了。是谁都行,只要舒服就行。 身前的花口不断撑大,连带着身后的谷道都被挤压了。身后的谷道也痒痒的。你不断收缩着谷道,企图用摩擦试图缓解着瘙痒。可是那摩擦实在是太轻了,轻到几乎没有。 焚烧理智的痒意让谷道不断地收缩着,绵绵的哭泣在谷道里边回响,甚至哭泣出的眼泪都不断地从谷道口溢了出来。 谁能帮帮忙呀。上天听到了你的渴求,一双手摸上了谷道,轻轻用手指在上边驱赶痒意。 不够,不够。你嘤咛着,你咬着嘴唇,默默祈祷着。 伸进去,伸进去帮你挠一挠。肠道里边也好痒。求求你了,挠一挠。 神明今天居然听到你的祈求了吗?那双手居然真的挤进了你的谷道,慢慢向最深处探去,还在里边抠挖,为你驱走痒意。 好舒服。但是,胸好痒,乳尖好痒。你的一只手爬上了胸前耸起的雪丘,顺着感觉,你压上了自己的乳尖。 你太用力了,太不熟练了,你居然自己用手指甲却刮她,你不知道她居然那么脆弱,脆弱到即使是刮一下,就让一股子麻窜的一下,直达肉芽,让你的小腹绷得紧紧地,腰不自主地弹跳着。 两股热流从各自寄居的内道里涌出,那两双手还在动着,在你源源不断地滋润下,他们的动作都带上了水声,那么明显,你难以忽视。 等到你停止痉挛,乳尖上的痒还是没有停下。但是你学聪明了,你学会了用指尖慢慢摩擦她。可是动作太轻了,还是好痒,怎么办? 你哭了,轻不行,重不能,那怎么样才能好呀? 在你身体里边的两只手好像听到了你细细的抽泣,他们的温度爬得很高,烫的你的穴道更加活跃,泪流的更多。 你的手被拿起来了呢? 什么东西压上了你的穴心呢? 后边也有个硬硬的东西压在你的臀缝,还在你的臀缝上摩擦。好痒。你的臀好痒。 你的手伸过去,想挠,被抓住了。 前穴压着的东西,慢慢伸进去了,好胀好像还有点疼。但是好舒服。 谁把你抱了起来呢?你好像坐到了谁的腿上。 你被抛了起来,然后你重重地落下,那个硬邦邦的棍子戳到你的花心了,好烫,流水了,好多好多。 是谁在玩着你的谷道?还用一根棍子戳着谷道? 不清楚。 谁把你的臀缝掰开了,轻点,有点疼。 棍子插到肠子里边了。太大了,好疼。 你哭了出来。你靠在了谁的胸膛之上?好硬。 两个穴道都被填满了。前面和后面都好热。为什么要一起动啊?不要好不好?你疯狂摇头,眼泪从眼角漏了出来。细细的哀求在嘴里打转,有没有人听到呀,停一停,轻一点啊。 不要戳得那么用力,小穴要被顶破了。呜呜呜,好难过,太用了,受不了了呀。 不要一起动了呀。好胀。 好麻,慢一点啊。 什么东西被塞在了嘴里?不要抓住你的舌头,都说不出话了。呜呜呜,好难过,小肚子好痒,有没有人帮忙,挠一挠呀? 背上是不是有小虫子?好像又不是。可是什么东西在爬?湿湿的,热热的,痒痒的,好难受。 胸口痒痒的。你想用手去揉一揉,却被挡住了。你的乳尖忽然被一个温暖的东西包裹,是谁?你的乳尖被吮吸着,那么用力,好想要将里边藏着的所有都给吸出来。太用力了,中和了痒意之后,都有些疼了。 可是只有一边不痒了,另一边还是很难受呢?有一只手摸上来了,在轻轻地捏着乳尖,他连带着乳房一起揉着,力道不大不小刚刚好。 很舒服,你喃喃出声呼吸因为这数不清的刺激变得越来越重。呻吟和畅快从你的喉咙里跑出来,你的呼吸洒在空气了,好像将你的身体都染得火热。 那只手使着坏,忽然重重捏着你的乳尖,你又痛又舒服,在你的尖叫之下,你的两个穴口都开心地流着眼泪。 不要咬乳头啊。好痛的。 不要舔,好痒。 周围也好痒,舔一舔嘛,舔一舔吧,舔一舔你就不痒了。拜托了。 有东西咬耳朵了,湿湿的,热热的。什么东西将你的耳朵包住了?又湿又热的,将整个世界的声音都隔开了。好闷,世界都听不见了。什么东西,头皮好麻,腰也好酸。好累,别插了,让你休息一会儿,就一会儿。 啊!好痛!顶得太深了!你忍不住蜷缩起身子,可是前边有东西挡着,有些硬,又有些软。你的蜷缩都没有空间了,于是你只能靠上去,借着这滚烫的东西,缓解着。 好累,好累,好累!又一次地痉挛让你的全身都没有了力气,你的小腹紧绷,腰还在跳动着,乳房顺着腰的跳动,在空气中荡着白波,就连你的脚趾此刻都紧紧缩着难以掰开。 你伏在不知道是谁的身上,重重喘息。拜托,不要再动了。你摇着头,可是身下两个洞里的东西还没有停下他们的动作,他们还在抽插着,一次又一次地将你整个重重地往前顶,又重新拉回来,撞到他们的身体上。 他们的力气太大了,他们的长剑太长太粗了,每一次深入,都到达了最脆弱,最敏感的位置。他们的动作无所顾忌,肆无忌惮,在你的身体里征伐,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让你泣不成声,每一个摩擦都能让你的理智立刻告罄。 好困,好累。你的眼睛想合上,可总被他们撞击的余波给扒开,你被迫睁着眼,你被迫清醒。身下,身上,身前,身后,都有不断挑拨着你神经的存在,可是你真的受不了了 你真的受不了了 停一停 停一停 让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就一会儿 五旬寒冬(药物、双穴) 等你醒来,你的身体没有得到休息。你被娄崈望抱在身上,一只脚被抬起,另一只脚太短而不能着地,当然,着地也没用。他的肉棒插在你的阴道里,狠命地将你往半空上撞。谷道也没有闲着,一个炙热坚硬的肉柱在里边抽插,不用想,肯定是陈祺汕。 你被高高地扬起,又顺着重力重重落下,使得他们抽插的力度都比往时大了许多。所到的地方也更深,你刚清醒一会,就被这样激烈的性事夺取了神智,你的全身都在颤抖,嘴里不断冒出不明意义的字节,你的身子因为承受不住这样凶猛的浪潮,不自主地蜷缩了起来。 他们的力道太大了,让你在清醒与失神之中沉沉浮浮。娄崈望发现你醒了,捏着你的后颈,让你抬起头来。 你的手挂在娄崈望的肩膀上,娄崈望一手拖着你臀,以你的腿心作为靶心,不断进攻着。 你的泪水细碎地洒在眼睛里,你的视线迷离,嘴唇在他们的撞击之下微微张开,露出洁白的牙齿。 你懵懂的样子挠的娄崈望的心口酸酸痒痒的,他低下头,含住了你的唇,吮吸着你的涎水。 你的舌头被迫接受他的邀约,你们的舌头在你的口腔之内被迫共舞,他卷着你的舌头,粘液被糊的到处都是。意识很模糊,你都不知道自己呼吸。你因为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脸蛋酡红之时,娄崈望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开了你,让你得以喘息。 你意识模糊的时候可爱多了,至少娄崈望和陈祺汕是这么想的。你的娇啼再也不会被你狠心藏在肚子里,而是尽数往外溢。 再一次颤抖之后,你没了力气,你只能靠着娄崈望,重重喘息。可是,你身后的人可看不得。 他将你抱进了自己的怀里,扭过你的脸,将你的抗拒含在嘴里。他的动作变得很重,长长的棒子扎得又深又重,让你的肠子软得一塌糊涂。 受不了了,嘴里的呜咽被陈祺汕吞到肚子里。你的手在半空中扑腾,没有支撑。脚被动地被搭到半空,随着他们一前一后的撞击在空中摇晃,就犹如风雨重飘摇的树枝,仅仅有树枝做依靠。 你的眼皮在他们不知道停歇的撞击之下撞散开来,被夺走的视觉被还回来,你看到不知道是谁的手在拿着针筒,针筒刚刚被打开,针管里的液体还是满满的。 你好像知道那是什么。你伸出手,想推开,可是你的手软绵绵的,你的拒绝起不到半分作用。 液体缓缓地注入身体,你的身子里好像着起了火,在你的血管里四处游窜。火烫的你的皮肤变得粉红。 痒意从心口顺着血液向四肢窜,但是更痒的,是和他们亲密接触的每一块肌肤。你开始不由自主地扭动起来。原来筋疲力尽的身体竟然在痒意的驱使下,慢慢有了力气。 两个穴肉原是没有力气的搭在他们的长矛之上,但在药物的作用之下,忽然燃起了生机。慢慢地动了起来,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亲吻着他们的利刃。 针管被随意丢在地上,里边还剩着些许液体,它在毛毯上滚动,滚到不知名的远方,但是没有人在意。他们的喘息因为你的反应变重了。滚烫强劲的气浪扑在你的耳尖上,烫红了你的耳尖,他们闯进了你的耳朵里,钻到了你的心脏里,在你的心室之间来回游荡,他们不断作乱,让你的两个穴道紧紧地收缩着,将他们牢牢地包裹着。 太爽了。他们喘着粗气,不敢继续动了。他们专注地享受那令人窒息的包裹,享受那即将夺取他们心智的灭顶的快感。 当浪潮翻过,他们恢复了动作。他们是最坚定的士兵,尽管战线拉长,他们依旧没有忘记他们的最初目的。 对准你最深,最嫩的地方,他们缓缓地抽动着自己的利刃。那利刃开了刃一样地,划过你最幼嫩的皮肉。他们慢慢地凌迟着皮肉,动作很慢,不痛,但是很痒。他们剥开皮肉,让透明的血液从破开的皮肉处缓缓流出来,沾湿他们的利刃,方便他们在腔道里继续活动。 不知道是谁先加快的速度。好像是在你的乞求之下加速的,又好像是在你的抽泣之中加速的。 不清楚。因为你不在乎。注射的药剂让你的大脑炸开黑的白的烟花,你的视线模糊了,你好像看到了在脑袋里炸开的烟花变到了你的眼前,占据了你的视线。从模模糊糊的视线之中,你好像看到了大片大片的皮肉,那个皮肉在不停地抽动,和你身体里进行穿刺的速度一样,不快不慢。 两根坚硬的肉刃,在你的身体里开拓疆土。名叫腔肉的士兵在顽强抵抗,最终却不敌对方,节节败退,最后只得顺应他们,将自己和顺成他们所希望的那样。 隔着一层皮肉,他们在较着劲。他们不留余力地超最深处进发,直击你的脆弱,让你泣不成声。你的眼泪和着娇吟从胸腔之中挤出来,像是鼓舞士气的鼓声,催促他们越来越来,越来越用力。 你的声音在他们的撞击之中破碎,你的身体在他们的身体中间舞动。你被高高地抛起,又被他们狠狠拽下。那两把利刃直直戳进最深处,让你全身痉挛,身体化作一汪春水,不断因为他们的动作,而泛起层层白波。 一股股热流被堵住,然后和进更加炙热,更加浓浊的热流。那些液体在他们的动作之下仿佛也有了生命,为虎作伥,在你的腔道内四处闯荡。 你被调转了方向。你伏在了谁的胸膛之上,又硬又软。那触感很好,你的唇压在上边,你张开嘴,开始无意识的啃咬。 你没有力气,啃咬的动作都像是在亲吻。因为你的亲吻而燃起痒意的人,顺着你的动作,将自己的武器又一次送到了你的身体最深处。 几乎是没有等待的时间,他开始冲刺。你的全身因为他而颤抖,你的身子因为他而颠簸。你的唇因为他而游走。 你还在啃咬。顺着他的动作,你的嘴边游来了一颗硬硬的果子。你毫不犹豫地将他含进嘴里,吮吸,啃咬,而你的动作又将自己丢进一个名叫情欲的海,让自己在海浪之中沉沉浮浮,不得拯救。 身后的谷道被扒开乐,一个粗长的长剑慢慢的插了进去,两根炙热的铁块就隔着皮肉,源源不断地像你的大脑传达着热意。 好烫。 他们的心里,都标注好了靶心,对准靶心,他们默契地动了起来。一个往前,一个向后。一个穴道因为空穴而落寞的时候,另一个穴道被重重填满。一个穴道里的热源抽离,另一个穴道内的热源立刻补上,两个穴道一刻都不得空闲,神经没有一刻不被刺激。 肉芽被狠狠地夹在皮肉之间,顺着他们的力道被一次又一次地碾压,折磨。脆弱的肉芽无处可哭诉,只好将委屈反馈到全身,以求能够好受一些。可是四肢也没有神智所管理,只好顺着快意动作,不断蜷缩,不断痉挛。 你的手狠狠抓住了谁的皮肉,你死命地宣泄着多得不知凡几的快感,力求能够保有最后一丝的领土。 后腰上有两只手在用力地抓着,疼痛过了一定的限度,竟然全转化成了快感,从你的喉咙里钻出来;臀肉被坚硬的小腹狠狠地撞着,荡着白波,像是两块果冻,在空气中荡着诱人的弧度。 脊柱上的皮肉很薄,有一双手还在上面勾画,让酥麻占据了整个大脑,实在是阴险。 乳房又被谁含在了嘴里,又被谁抓在了手里,不断揉捏?耳朵好烫,然而,有一个更烫更湿的东西将耳朵包裹,时不时还会发出声音,勾动耳朵里系着花心的弦。 后颈处有热热的气息扑在上边,皮肉不适应地泛起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让你的全身忍不住蜷缩,让你的全身的力气疯狂地外流。 那两根存在感极强的长剑还在动着,两个穴道被调教着,变成了最适宜他们的样子。他们还在摩擦着,粉红的腔肉被使用过度,充血之后,如血一般鲜红。 药剂将身体上的所有感官都放大了,大脑毫无抵抗之力地接受一波又一波如同海浪一般的高潮,全身都在收缩,腔肉也活了过来,死死地裹紧外地,噗噗地往外流着泪。大脑被痒意占领,穴肉为了缓解,也在自己努力,努力借着敌人的皮肉摩擦,殊不知正中敌人下怀。 在水声和肉体拍击的声音之中,在黏腻的渴求的吞食下,神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你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全身的力气在一次痉挛之后消失殆尽。 黑色的火花不断爆炸,不断变大,黑洞吞噬了你的视线,吞噬了你的思绪,吞噬了你的所有。你的神经被侵蚀,一切感官都好像隔了一层壁,难以侵袭你的身体。你的精力没了,于是迎接你的,是浓重得挥不开的浓雾。 不过也好。在漆黑的黑雾里,一切都是安全的。 我是真的爱你(药物、偏意识流) 【申请加速代谢中... ...】 【申请通过... ...正在执行加速代谢... ...加速中... ...】 脑海里的声音不知道何时起一直在响着。你躺在床上,全身各处都有隐痛,尤其是双腿,根本使不上力。但你已经麻木。 视线转过一边,还没拆封的药剂就这么放在了床头边的柜子上,不加掩饰,裸露直白。 仅仅是看着,一股酥麻就从你的后腰处一路直上,直击你的后脑,让你忍不住打颤。 仅仅是看一眼,你的躯体就能够被支配。未来,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剂量会注入你的身体,让你逐渐沉沦其中,不能自拔。你的心开始发凉,你害怕到时候理智已经不能支配自己的身体,只能任由自己眼睁睁地被玩弄股掌之中,永无天日。 陈祺汕走了进来,脚步轻轻。你看着他走到你的面前,蹲了下来,与你的视线持平。 “今晚想吃点什么?”你听到他的话,眼眶蓄满了泪水。 你认为你们之间已经没有话可以讲了,两两相望,无语凝噎。他却像一切都没发生那样,用以前最平常的话语,询问着你。好像苦痛还没来临,一切都还没有失去。 可是,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在回不到的过去,一切都成定局,无可挽回。就像他的身姿已经从稚嫩走向成熟,而你只能呆在这方寸之地,不能离开。你看着他像以前一样的表情,和从前一样的语气,你突然,你好恨。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他看你流下了眼泪,转身拿了张纸巾,为你温柔地擦拭,“怎么哭了,今晚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好不好?” “杀了他。”你的泪眼止不住,你在模糊的视线之中看到了他怔怔的表情,你用被哽咽黏住的嘴再一次说着,“杀了他,我要你杀了他。” “... ...”他无言。他为你温柔地擦了眼泪,温柔地将你抱了起来。娄崈望早晨的暴行还刺眼地印在你的身体上,被他一抱,被子滑落,暴露在空气里。 空气也像一根根刺,扎着你的身体。痛吗?早就习惯了。 陈祺汕熟视无睹,还好心地拉起了被子,将你俩包裹在被子里。不知道为什么,你感受不到一丝丝温暖。 “他让我接手了三把手的位置。这段时间我都在忙那些事情,没有回来看你。不过我已经上手了,完成得还不错。以后就不会那么忙了。之后我每天都回来陪着你?好不好?” 所以,你是不想杀他,对吗? 【他,就是他,是吧。】 脑海里的声音迟迟不说话,你却了然了。 从前你刚见到小时候的他的时候,你觉得他们可能是同一个人。但是,你被你自己否决了。 一个父母父母双亡的人,还是在你的身边的,怎么可能会做到之后那样的只手遮天? 在被带到这里的时候,你还在犹豫,你想任凭他再出色,你也不相信他能够靠自己成为那样的狠角色。 但是,现在,你不怀疑了。善善终究不会善。陈祺汕就是陈祺汕。他就是杀了你的人,是你痛苦地开始,是你绝望的引线。是你太傻,妄想能够通过自己能让他善良。 坏种就是坏种,生来就是坏种,你是谁,你又凭什么会认为坏种会为了你将自己抽筋剥骨,流干鲜血,再植入善良,灌入温柔。 你可真傻。坏种就是坏种。天生的坏种永远不能成善。 “你恨我吗?”你歪在他的怀里,打断了他的絮絮叨叨。他被你的话弄得愣了一下,他有些不敢确定,他又问,“你说什么?” “当初你刚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对你那么刻薄,你恨我吗?” “当初我指使你做这做那,一点都不爱护你,你恨我吗?” “那天,我打了你一巴掌,还咬了你,还朝你发疯,你恨我吗?” “你不要这样!”陈祺汕大喊,应该能把你吓一跳的音量,你却无反应。陈祺汕捧着你的脸,看着你失焦的双眼,惊恐地抱紧你,“不,你别瞎想,我不恨你。我爱你。我之前有不喜欢你,但是现在,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 爱我?不恨我?那你为什么,把我拖回深渊。那你为什么,把我的希望掐灭。那你为什么,剥夺可仅有的幸福。 【你不要太悲观。那个孩子,还没死。被送到福利院了。】 【哦。】 原来,这就是你的身世吗?所以终究是你自己害了你自己,对吗?就像是之前,你害了周知木,和金娜那样。 “杀了他,我就相信你爱我。” 陈祺汕沉默着。你笑着看着他,继续说,“你不是要我们一直在一起?杀了他,然后我们一起殉情好不好?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了。” 陈祺汕定住了,好半天没说话。接着他放开了你,不看你,就要下床去。“你累了吧,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算了。”你想到什么。“别做了。”你抓住了他的衣角。他只得回头看你。 你缓缓将他身子摆正,顺着扯出来的衬衫的空隙,用手臂在衬衫之下,环住了他的腰。 你直起身,用手解开了下摆的几颗扣子,用脸贴上他的小腹,仰起头专注地看着他。你感受到他绷紧的小腹在跳着,他身体的温度居然是热的,你忽然笑了。你张开有些泛白的唇,你对他说,“别去做了。我们做吧。” “可,可是,你还没吃饭。”陈祺汕第一次迟疑,你不想看他躲闪的眼神,你埋下头亲吻他的肚脐,你感觉到他的呼吸忽然更加急促了,肌肉甚至都在发抖,“没关系,做了再吃也是一样的。” 【我可以申请结束吗?这个任务好难。我放弃了。】 你伸出舌头,舔着他的小腹。薄薄的皮肤下是结实的肌肉。此刻,那沉寂在海底的石头,正因为岩浆的滚动不停颤动。 【你确定吗?你不再坚持一下吗?还有一周就任务结算了。你要是现在放弃,就真的失败了。】 “别这样... ...”陈祺汕的呼吸加重了,变成了喘息。他的手硬邦邦的,压在你的头顶,好像要推开你,又好像要按紧你。 【一周,吗?】 被子本来就虚虚搭在你身上,你直起身,被子滑落,圆润的臀上还有青紫的苦痛,却因为过于白皙的皮肤,直教人想再添几笔。你塌着腰,腰窝里好似蓄满了清泉,让渴水的路人只想一头扎进去,醉死在温柔乡里。 【是的,只要你再坚持... ...】 【可是,我坚持不下去了啊... ...】 陈祺汕半跪着,你裸露的胸脯蹭到了他蓄势待发的欲望。他坚硬,庞大,充满生命力。确是你噩梦的助推器。 你的唇一寸一寸的往上,一寸一寸的让白色的土地染上鲜血,遇上他坚实的胸膛上红苹果,你忽然想起了伊甸园的传说。 白蛇身上布着或青或紫的异色鳞片,她顺着树根一寸寸往上,束缚着苹果树。艳红的蛇信子时不时点触到树皮之上,引得整棵树止不住地颤动。 当攀援到树上结的苹果之时,白蛇用猩红的蛇信一寸一寸地舔食,粉红的苹果在蛇信的爱抚下催至成熟。湿润柔软的口腔含着火红的苹果,不知道是不是色素能够传导,陈祺汕的双颊通红,喉间呼出的都是他畅意的喘息。 【如果你选择现在放弃游戏的话,那么这段时间对你的这副躯体供给就会结束。】 白蛇攀上了树干,细嫩的皮肉在粗糙的树皮上摩擦,皮肤上的触感结结实实地传达到两者的胸腔里,在最深处不断撞击,荡出又酸又痒的渴望。 【意味着,开弓就无回头路。】 你的手摸上了其中一支药剂,你的舌头在他绷得紧实的胸膛上啃咬,细细密密的粉色花朵在麦色的土地上绽放,那份欢愉,连土地都着迷得开始震颤。 【但是作用在这个驱壳上的时间依然存在。】 你拨开了针尖上的保护套,向前轻轻一推,针筒里有着多种作用的药剂被推到了空气里,在空气中划出动情的弧度。 【... ...】 【其间这具躯壳在此时空渡过的时间也会在短时间内作用在你此时的躯壳上。】 “让我们更快乐一些,好吗?”你温柔地笑着,陈祺汕定定地看着你,没有说话。你倒映在他的瞳孔里,他的瞳孔里点燃了一片红色的海,你被他放在其中,红的,白的颜色两厢冲击,是别样的诱人。 【也就是说,这个躯壳会在短时间内回溯到它应有的状态。】 没有拒绝,那就是同意了。你笑着,将针管扎进了他的腰上,将针管推到底,让所有的液体都进入到他的身体,你将针管拔了出来,丢了出去。 你靠着他的胸膛,你抬着头,你看着置身火红色的海里的你,你笑。 “让我们一起沉沦,一起苦痛,一起在泥沼里翻滚,然后越陷越深。最后成为泥沼里的森森白骨。我们要抵死缠绵,生死相依。” 以肉止戈(药物、普普通通) s exiao shu.c 如果夏娃仅仅只是仅仅是拿着苹果把玩,那么就不会被丢出伊甸。通红的苹果,诱人的苹果,如果不咬上一口,那么注定会有遗憾。 你的舌尖在苹果上打转,又麻又痒的感受让陈祺汕喘着粗气。你轻轻咬了几下,暴虐的情绪忽然上涌,你突然牙齿痒痒,你毫不犹豫用尽全身的力气咬了下去。 “啊!”跟平时的痛呼不同,陈祺汕此时的声音更像是畅快地长吟。你心底的施虐欲望被满足,你终于理解了为什么他人为什么喜欢看别人受苦。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 y ushuwen.c om 陈祺汕被你咬的一瞬间,他留在你脑后的手抓紧了你的头发,压在你臀上的手掌死死地捏着你的腰。你感觉到,他边长吟,身子边止不住地颤动。渐渐的,你感觉到小腹处的温度变高了,从衣物内处濡湿的触感告诉你,他并不痛苦。 他的畅意结束了。你的嘴里满是铁锈味。你舔了舔牙齿,陈祺汕用手勾起了你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你。 【之后,就会变化成理论上当前应有的状态。】 【你真的申请结束吗?】 【没关系的。我不后悔。】 他的眼睛里燃起了篝火。那篝火的颜色,是你的唇和他的血染出来的,他的眼睛紧紧盯着你的唇,和红丝缠绕的洁白的牙齿。他眼中的火越燃越烈,在你看到红色铺满他的眼睛之前,他低下了头,将自己的嘴唇当作网,将你的唇齿兜进他的掌控。 你被他推倒在厚厚的床垫上,他的唇吞吃着你的喘息,火红炙热灵活的舌头在你嘴里侵略着,誓要占领更多的领地。你的呼吸被他吸入腹中,你的舌头士兵企图抵抗,却只能被他引到自己的口中,压榨剩余的汁水。 他的手也停不住,解开了禁锢欲望的枷锁,将他炙热的爱意释放出来向你展示。 粗圆的柱体随着脉搏的剧烈跳动晃出激动的弧度。他的裤子上、长矛上沾有白色的痕迹——那是他畅快的证据,糊满了他的腰胯。 他的唇转移了阵地,你得以喘息。他的唇舌顺着你仰起的头,顺着脖子,来到锁骨。在啃食锁骨处薄薄的皮肤,留下嫣红的痕迹之后,他一路向下,来到山峰间的峡谷。 【拜托你。给我个解脱。】 雪山之上竟然罕见地育有樱桃,圆润地翘立在山巅之上。陈祺汕没有放过。他张嘴,含入了幼嫩的樱桃。他用牙齿摩擦着果皮,又痛又痒。他的手终于空出来了,他的大掌轻而易举地撰住你仍在抵抗的手腕,压制在你的头顶。还有一只手,顺着中线下滑到森林深处的幽谷,继续探索。 娄崈望留下的白色污迹还在甬道里。尽管有来自深处的蜜液的冲刷,仍旧有许多残留在甬道之中。他的手指好不容易挤了一根进入洞穴,马不停蹄地就开始了挖掘大业。 痛苦依旧。你忍不住哭出眼泪,干涩的通道钻进同样湿润不到哪里去的手指,你只觉得涩涩地在疼。 【 好吧。】 毫无快感可言。但是,痛苦的只有你。本来就是粘稠的液体,时间一久,已经凝成了块。陈祺汕用手慢慢地挖出,你的身体也终于起了保护机制,开始润湿干涸的河道。身体保护机制让你温热的内腔满满浸满了黏滑透明的液体,它们源源不断,争先恐后地向外涌,那速度好像生怕慢了一秒,你便会坠入无边地狱。 感觉清理的差不多了,他抽出了手,一手扶着自己的肉矛,终于抬起头看你。 你泪流满面,你眼圈红红,多么可怜。他对你有所求,于是也愿意安慰你。他卷舌将你的眼泪带入腹中,顺着泪痕埋入你的发间,他的鼻息重重地铺在你的外耳廓上,你的腰一麻,身子轻轻地颤了起来。 【已向中控提交放弃任务申请 正在等待申请结果 】 陈祺汕张开了嘴,伸出了舌,将你的耳朵舔舐,里里外外都是他留下的痕迹。他的喘息就在你的耳边,像是一粒石子,从你的耳朵投入你的身体,在你的四肢上引出层层涟漪。 他扶好自己武器,对准你的花口,猛地送入。你没忍住,叫出了声。你的手被紧紧抓住,你想握拳,结果根本使不上力气。你的腔肉猛然被入侵,都猛烈地争先恐后以自己的方式抵御着外敌。可是面前如此坚硬的强敌,在顽强的抵抗也是无济于事。 他的肉身如同深陷肉制成的囵圄,痛苦,却快意。在药剂的作用下,所有的感官都加强了好几倍,这其中就有快感。他的喘息更重了。他将自己全塞进你的肉体,开始了抽动。快速地摩擦刺激着长矛上的神经末梢,神奇的激素开始加速分泌,血液加速,冲上大脑。这是难以替代的快乐。 刚开始,花肉还能做着最后的抵抗,用力挤压外敌,试图将他推拒。结果,筋疲力尽,败下阵来,尽管如此,绵软温暖的内腔依然紧紧吸附着侵略者。 陈祺汕没有停下唇齿的攻略计划。他的舌头甚至探入了耳朵深处,不停舔舐。他的腰胯不断向前挺进,又后撤,丰沛的汁水随着肉矛上的沟壑被带出,又因为撞击,四溅在不离不弃的肉体的四周。 先前他小腹上的白色粘液,也随着他与你亲密无间的互动,沾到了你的小腹之上。你的花腔流出的溪水太多了,肉体碰撞上去,都能溅起不小的水花。 你的腿心都是黏黏湿湿的印记,他先前干涸的液体,竟因为你的润泽,从新增添了活力。真是稀奇。 你的腿被他交叉环绕在他的腰上。他的腰不知何时变得宽厚,你的腿只能虚虚环住,又因为他不断地耸动,两腿在空中无力地划着,犹如风雨中的嫩枝。 “不要了!不要了 呜呜呜 ”你哭了,你摇着头,祈求他放过你,可是他们在这一点上极为相似,都不会心生怜悯。 他咬着你的耳朵,腰间的动作依然又狠又快,一次一次将自己的欲望塞进你身体的最深处,“不,你要的。坚持,坚持一会儿就好了。” 说完,他又转战去寻找甜蜜的樱桃,他的嘴将樱桃和雪山一整个含进了嘴里,用牙齿轻轻地磨,蹭,又轻轻地咬着。舌头也不闲下,他不断地在樱桃四周打转,摁着樱桃,甚至试图顺着小孔钻进洞穴,寻找蜜糖之源。 【申请通过 正在执行 正在执行命令 命令执行成功。】 “太深了 太重了 轻点,好痛!”你还在哭,泪水从你眼角不断溢出,你的声音因为他的动作支离破碎,却交织出他最喜欢听的乐章,你的哭喊犹如助兴剂,你感觉你身下的甬道更涨,穴口被绷紧,好像快裂开了。 随着心跳,不,比心跳还快,他的抽插的速度比心跳都快。“好胀啊 ”你还在哭喊,他眼睛红红,一手探入你们相连的点,找到肉瓣遮遮掩掩藏着的蜜果,开始揉捏。 这是不同以往的感觉。他的性器还在你的腿间进进出出,可你的身体的所有感官却神奇地汇到他的指尖之下。你的情绪不停地随着他的手指的动作起起伏伏,你的耳朵已经听不进其他声音,除了水被拍碎的声音,和你不要命的叫喊。 你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摇着,晃着,好像所有都迷失了。 【账号注销中 账号注销成功 数据清除正在执行中 本次游戏数据将在倒计时结束后清零。】 【感谢您选择本游戏。】 【10】 【9】 【8】 【7】 当酥酥麻麻的触感积累到一种程度,防线已经抵挡不住,决堤的快感涌向全身,你不受控制的叫了出来“够了!到啦!”你的全身受快感掌控,四肢不受控制地痉挛。你的呼吸加重,用肉做成的甬道像是起死回生一样的恢复了生机,又开始收缩,挤压着外来入侵者。 陈祺汕爽得猛吸了一口气,他撑起身子,注视着自己的肉矛在你体内进进出出,拿嫣红富有生命力的软肉被带出来,又送回去的模样,又加快了速度,随之而来的,是愈来愈重的喘息 【0】 【期待与您下次再会。】 不要再来了。 你的心脏一扑一扑地,快速地跳动着,最后它的动作变缓了。你的身体随着心脏的颤抖而颤动,心脏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你的身体也渐渐脱力。呼吸好像变得多余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濒死,你的花心之中绵绵密密的酥麻快感又一次席卷你的全身,身体好像要享受最后一次欢愉似的,感官都尽可能地放大。 从未感受过的高潮让你不自觉地大叫了起来,大叫之中,你的眼前白的灰的黑的团块交织,模糊着你的视线。这是你熟悉的,经历过的一切,你如愿以偿。你长长的送出一口气,翘起了嘴唇,闭上了眼。 (THEEND)当一切灰飞烟灭(注:此章描写令人 陈祺汕感受她紧实的甬道用力地收缩的时候,猛地吸了一口气。自己的性器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反应激得一跳一跳的,太爽了,根本不想就此缴械。 他又加快了速度,加重了力道。肉刃死命地往温柔乡里挤,她高潮时涌出的蜜液被他弄得四溅,他们的腿间湿乎乎黏糊糊地,却止不住他愈来愈快的速度。似乎是那阵子的刺激过了,又或者是他的力道太重了,那紧致的甬道,变得又软又烂。 终于,快感的累计到了限度,他做最后的冲刺,最后猛地将自己的武器往她的深处扎,将灼热丰沛的爱意倾洒在她的身体深处。 他抽出了自己疲软的性器,甬道中被注入的外来液体顺着水流外溢,流入股间。 此时的她四肢疲软,早已闭上了眼,头歪向了一边,长长的头发被汗水沾湿,趴在她洁白的小巧的脸蛋上,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美。有些发丝还调皮地钻进了她的唇齿之间,更加诱人。 刚刚消失的欲望又好像被点燃了。但陈祺汕看了看被使用过度而嫣红的花心,他犹豫了。床上的她依旧埋在被褥里,不省人事的样子就像一颗诱人的雪梨任人宰割。 性器胀得发痛,既然用不了前穴,那就用后穴吧。 娄崈望总是玩的很开。听仆人说,她们又给小姐浣了肠。 陈祺汕告诉自己。一次,就一次,最后一次。 他将她的身子翻了过来,让她趴在枕头上。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所触及的皮肤过于紧绷。他垫高了她的腰腹,一手滑进前谷,抠了些湿液,涂抹到胀得发痛的性器之上,再涂抹到菊穴周围。 雪白的臀上还留有娄崈望留些的青紫的痕迹,隐隐约约能看出是手掌印。他扶着自己的欲望,对准菊穴,缓缓地插了进去。 菊穴比花穴松得多,但是带来的快感还是让陈祺汕头皮发麻,差点射了出来。没有她的哭喊,他很快就忘记在乎她的感受。他重重地捅进去,前列腺液不断分泌,将有些干涸的肠道润滑了。还是不能比。 陈祺汕压到了她的身上,拨开她的发丝,从肩窝一路吮吸往下,到腰窝的时候停留了一会,用舌尖作画。肉与肉的撞击在房间里发出脆响,陈祺汕狠狠地抓着她雪白的臀肉,不要命的冲刺,他的呻吟不减,整个屋子都回荡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他又一次加快速度做最后的冲刺。终于,他一记深入,将快感的证明洒进了肠道里。他边射边抽插着,延续着短暂的快感。 他将软了些的器官拔了出来,看着缓缓从菊穴流出的浊液,满足的很。 她还是趴在床上,累坏了,一动不动。 她长长的发丝洒在白皙的背上,划过腰窝,落到两侧。黑与白分明。两个穴道都在涌着白色液体,淫靡无比。嫣红的腔道被白液映衬,陈祺汕下身又紧了。 可能是睡熟了,她的身体比以往更加难摆弄了。好不容易摆弄到合适的位置,陈祺汕掰开了她死白纤细的双腿,将花穴对准性器,狠狠地往上一顶。 她的身体随着他的碰撞一颤一颤的,陈祺汕专注地盯着花穴,看着她卖力地吞吐着自己的巨物的样子,快意非常。 他抬起头,注释她的后背的时候,却发现,随着他的顶弄,她的头发一块一块地从她的头上掉落,露出糜烂的血肉。 陈祺汕以为自己花了眼,他还在死命地抽插,享受极乐,他闭上眼,沉浸在快感之中。他的手掌掐着她的腰,却发现触感是不可思议的软。他睁开眼,松开了手却发现腰上的肉像是烂泥一样黏在他的手上,随着剥离的动作,藕断丝连地从他手上落下。 他清醒了许多,定睛观察,她掉落的不止是头发,连她腰两侧的肉都开始掉落到床上,露出血红的血肉,森冷的白骨若隐若现。 陈祺汕大叫了一声,连忙后退。随着后退的动作,他的肉刃失去了生命力,从肉穴里脱离出来。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肉茎,发现上面沾满了白的黑的青的红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发出浓浓的腐烂的气味。再看看他的手,红色,黑色,青色,蓝色,灰色的泥一样的东西糊在上面,令人作呕。 陈祺汕大叫着下床,疯狂地甩掉手上的不明物体,他拿起掉落在地上的衣物,擦拭着自己。做完一切,他抬起头看着之前他所驻扎过的销魂窟,此时已经烂的不成样,露出蓝的发灰的红肉。陈祺汕尖叫着,他想上前,却被恶心得几欲呕吐。 他胯间软下来的肉搭在他的身上,恶心至极。他捂着鼻子,明明已经擦过一遍了,他还是觉得不够干净,于是急急忙忙用地上的被子擦赶紧上面的可能存在的像是烂泥一样的肉块。 当他捂着鼻子做着的时候,床上那一滩不知道什么的东西附着的肉块尽数落到床单上,血红的淡黄的暗红的液体渗进床单,发出阵阵恶臭。 陈祺汕看着这一切,他不知道该如何。他干呕了几下,穿上了可穿衣服就要逃离。 他手忙脚乱地穿好衣物,再往床榻上看的时候,被惊呆了。 床上哪有血肉,只有森森的白骨。那白骨黑洞洞的眼窝着看着陈祺汕的方向,好像在指责他为什么离她而去。 床上那些液体已经都变成了暗红色,往外还渗出了一层淡黄色的痕迹。 不知道为什么,陈祺汕忽然就觉得不害怕,不恶心了。 他上前一步,伸出手,颤抖着摸上还存在的腿骨。 “嘎嚓”一声,腿骨碎了,掉在了床上。瞬间,所有的白骨化为粉末,落到床上。陈祺汕愣了一会,颤抖着手,想抓起那一滩骨粉,然而在碰到的那一刻,白粉化为尘埃,轰的一声,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陈祺汕恍然意识到了什么,在空气之中拼尽全力抓住些什么,可是,只余一场空。 【番外】建宇生日纪事 建宇早早地就起床了,在保姆的帮助下,穿戴洗漱完毕。吃完早餐后,照例去娄爷爷娄奶奶那儿问好,之后便乖巧地等在大厅,等他的叔叔来接他。 接他,去游乐园。 想起这个叔叔,娄建宇抿起了嘴,他皱着眉,表情很严肃。 他的爸爸妈妈很少和他见面,几乎是过年,才会在家庭宴会上见上一面。他的爸爸妈妈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他是他们的第三个儿子也是最小的一个孩子。 那两个哥哥是双胞胎,都对他不冷不热的,只有那个姐姐,会很热情地抱着他,带他去玩,去吃东西,还会送很合他心意的玩具。 他知道他不是他“妈妈”亲生的,所以“妈妈”对他很冷淡他能理解,但是,为什么爸爸对他也很冷淡呢? 也谈不上冷淡,应该说是不亲。他从来没有抱过他,将他搂在怀里哄,就像姑父哄他的小儿子一样。 论亲密程度,倒是小叔叔和他更亲一些。 为什么呢?建宇不是很明白。建宇板起了脸,哼,不亲就不亲,建宇已经是大人了,才不要做这种小孩子才做的事。 “建宇,叔叔来了,快准备一下。”保姆阿姨笑得很是灿烂,她细心地拎起小书包,为建宇背好,又理了理建宇的小马甲,笑得眼睛都要看不见了,“建宇今天可真帅!” 建宇的脸蛋抽了抽,但是还是决定抿起了嘴,朝着阿姨点点头,“嗯,我知道。” 阿姨将建宇送出了门,“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建宇点了点头,转身坐上了车。 叔叔早已在车上坐好了。对这个叔叔,建宇总是觉得很亲近,但是又不能太过放肆。说喜欢吗?是有一点的,说害怕,也是有一点的。别人是怎么形容这种奇奇怪怪的感情呢? “一会儿要去和娃娃老师玩,开心吗?”娄崈望笑眯眯的,建宇正襟危坐,点了点头,“开心。” 那个娃娃老师?建宇仔细思考。 是一个时不时会迷糊的老师,但是,她很可爱。她也是个傻傻的老师,假装什么都知道,但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她就只有可爱了。她好笨,明明他都懂得的事情,她却不懂得,傻傻地,不过,还好,她比较可爱。 “建宇喜欢她吗?”娄崈望眯起眼,看着建宇。 建宇仔细想了想,喜欢吗?好像也不是很喜欢,因为她实在是太笨了,就像一个大笨蛋。除了有一点可爱,全身上下找不到一个优点。很遗憾,建宇最讨厌的就是笨蛋了。但是建宇不讨厌她。如果不讨厌的话,也勉强算得上是喜欢吧。 思考了一番,建宇板正地坐着,点了点头,“喜欢。” “我也很喜欢她呢。”娄崈望笑得很开心,“一会儿我们好好和她一起玩好不好?” 建宇点了点头,娄崈望转过头去,看向前方,不再说话,但是他的嘴角,一直没有平过。 “要不让她做你的妈妈好了。” “嗯?”建宇神游去了,没有听清楚小叔在讲什么。娄崈望笑着转过头,看着建宇,“我说,建宇要不要一个这样的妈妈?像娃娃老师一样的妈妈。” “我有妈妈。”建宇想起了妈妈,那个高挑的,气场强势的女人。这是别人说的,她是她的妈妈。至于生他的妈妈,他从来没见过。妈妈是想要就能要的嘛? “我的意思是说,”娄崈望看建宇认真的表情,一个不留神笑了出来,他不计较,慢慢地继续和建宇说话,“如果可以选的话,像娃娃老师那样的妈妈,你想要吗?” “一般一般。”其实也还行,如果是娃娃老师的话,她应该能天天抱着他,带他去玩吧?或许她还能一起吃饭。她会不会给小孩子讲睡前故事呢?一定会的吧?她那么傻,一定喜欢睡前故事。如果她喜欢的话,他也不是不可以给她讲。 ... ... “生日快乐,建宇!”是那个笨蛋老师。 “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快看看,喜欢吗?” 是一个木刻汽车... ...小人?眼睛大大的,依稀可以看出汽车的样子。但是,这是小孩子才会喜欢的东西,他已经长大了。“一般吧。” 过山车很开心。坐小火车也很开心。旋转木马也还不错吧。冰淇淋很好吃。汽水很好喝。快餐很好吃。喜欢棉花糖,喜欢娃娃。娃娃的手很软,她的抱抱很暖。 “建宇,今天生日,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吗?”她笑吟吟地看着我,她的眼睛大大的,但是现在,她的眼睛里只有我一个,这种感觉还不错。 “愿望都是假的,要实现不是靠许愿,要自己努力才行。”我将叔叔常对我说的话背了出来,希望她不要那么傻,觉得许愿就能完成心愿。 “没关系,建宇可以许一个我做得到的愿望,这样我就可以帮你马上实现它。” 想想,还是算了,我能指望一个笨蛋帮忙实现什么呢?还是算了吧。 “没有吗?真的没有吗?真的不想我帮你实现吗?”她还在穷追不舍,我摇了摇头,希望这个傻瓜能够现实一点。 “好吧。”她叹了一口气,气馁的样子真的很傻。 “总之,谢谢你陪我过生日。我很开心。” 不想看她这样的表情,安慰她一下吧。 果然,她经不起安慰,听了我的话之后,她的眼睛噌地亮了。真是个笨蛋,像个小孩子一样,哼。 “不客气,我也很开心!”她兴高采烈,激动得很。呵,女人。就在我不屑一顾的时候,她抱住了我,在我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她的嘴唇软软的,怀抱暖暖的,和爷爷奶奶的抱抱,完全不同。好像,有一股甜甜的味道。是刚才吃的爆米花吗? 大庭广众之下老是抱来抱去的,太不像话了!我挣脱她的怀抱,我下意识去看她的表情,发现她还在笑,傻兮兮的。 这要回礼吗?礼尚往来不是吗?于是我上前,抱住了她。我也亲了亲她的脸颊,她的脸颊软软的嫩嫩的,想咬一口。 “礼尚往来。” 吃晚餐。也不能说是晚餐。傍晚餐吧。我吃完了,叔叔也吃完了,娃娃也吃完了。但是娃娃好像很累。 “娃娃老师,还好吗?”叔叔在睡着的娃娃老师耳边问,叔叔笑得很开心。娃娃没有说话,她趴在桌子上,安安静静的,像是幼儿园里摆着的瓷娃娃。叔叔抱起了娃娃老师,走了。我跟上。叔叔停下了。 “建宇一会先跟阿姨回家好吗?我带娃娃老师去休息,她今天玩了一天,累坏了。”叔叔戴着眼镜,眼镜反光,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我能看到他的嘴角,他在笑,很开心的,克制不住的笑。 我点点头,答应了。我已经是个大人了,要听话,要懂事。 回到家,爷爷奶奶找我,陪了他们一会儿,上过课,洗漱完毕,就要睡了。 我放下睡前故事书,拉上了被子,关上了灯。 “还想和你一起去玩。” 叔叔说能让娃娃老师做妈妈,这是可能的吗? 骗小孩的吧。 叔叔说过,愿望要自己努力才能实现。 好吧,那我努努力吧。 希望娃娃老师不要累坏了。 晚安。 {今年份——over。 大家一定要幸福啊! 一定要开心啊! 一定要快快乐乐每一天啊! 大家! 24见! 卟噜,卟噜,卟噜(鲨鱼呲着大牙游开)} 【陈】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其实还有不少的资金可以支撑他们俩的生活,但是陈祺汕还是假装告急的样子,终于让她也着急了。 令陈祺汕意外的是,她选择了自己去找工作赚钱,让陈祺汕继续上学。陈祺汕要上学。办理入学的那一天,她破天荒地和他一起出了门。学校和家距离并不远,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在小路上走着,不远不近,也不相互搭话,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走着,感觉很别样。 到了校门口,她变了一个样。她兴奋地忙前忙后,比他本人还在意。陈祺汕看着她上蹿下跳,东奔西走的样子,感觉心头好像有一团棉花,点蘸过十几种莫名的情绪之后,固执地堵着。 入学申请通过了,她很激动。看着那张薄薄的纸,最后居然哭了。哭的很可怜,就像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 没有经过大脑思考,陈祺汕的手就已经放在了她的脸上,为她擦眼泪了。 那一点点温热的湿润在他的指尖泛开,有些痒,有些麻,从手指尖,一直溜到手臂上,让肌肉都发酸。等他反应过来,等她错愕地看着他时,一切都晚了。 习惯性吧。在校门口对着一张纸哭,其实挺丢人的。他还站在她的旁边,她丢人可以。他还要在这里读书,就别跟着一起丢人了吧? 但是,做都做了,也不好突然拿下手。看着她脸蛋上挂着的泪珠,陈祺汕继续动起了手,擦干了她的所有眼泪。越擦,觉得手心越辣,越擦越觉得耳朵很痒,越擦越觉得喉咙很干涩。 总是要做些什么。陈祺汕不看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眼,“别哭了。”感觉很奇怪。但是事已至此,挽回一点是一点吧。 “谢谢。”她笑了。夹着泪花的笑容,看起来怪可爱的。陈祺汕碰过她眼泪的手火辣辣的疼。他收回手,将手背在身后,用另一只手擦着痛处,想要缓解分毫,陈祺汕别过眼去,不看她,“不客气。都是一家人,不需要说谢谢。” 她那张脸,很招人喜欢。这陈祺汕是知道的。她凭着那张脸,换来了小店里的售货员的工作,这陈祺汕并不意外。那老板娘还因为那张脸给了她许多开恩,这陈祺汕也能理解。 但是,那臭小鬼有必要粘着她嘛?故事有那么好听吗?画画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至于那么追捧嘛?还有,为什么要教那孩子功课?家里还有人的,下班到点了赶紧回家啊?家里还有人等着吃饭呢?逗留在别人家,不让别人回家,这算什么事? 陈祺汕烧着饭。锅铲被他拿在手中,被敲得叮当作响。情绪在火焰的炙烤着冒着白眼,蒸的陈祺汕的眼周很烫。灶台上的火开得很大,将锅底都烧红了。锅里不断被折腾的菜要是再继续接受炙烤,估计吃到嘴里,就只有碳单质了。陈祺汕关了火,将菜装盘。 陈祺汕面无表情地刷着锅,锅底有着一个又一个的圆弧。或许这样能增加锅与火焰的接触面积,能更快将饭菜弄好也说不定。 天边的红日就要看不见,就只剩余晖糊满天际了。门还是没有被推开。陈祺汕深吸了一口气,从柜子里拿出了碗筷,放到水池里。 “啊。好累。” 米饭摔入碗中,在碗里滚了半圈,最后老老实实地睡在了碗底,任人宰割。饭团很大,但陈祺汕的手都没有抖一下,拿的稳稳当当。 滚烫的米饭透过薄薄的釉烫着陈祺汕的手指。陈祺汕面无表情地为自己装着饭,那一声有气无力地呼喊,从玄关慢慢向厨房传来。然,在半空之中,被捕蝇网套入了网中。 陈祺汕的呼吸停了一下,手紧紧捏着手中的木勺。饭还没有装好。 等到碗里装满了米饭,陈祺汕才慢慢踱步,走出了厨房。 是的,是她。 她弓着身子,像一颗结满了稻穗的稻子,整个身子都沉甸甸的,一路艰难前行。她弯着腰走路,像是喝醉酒了的人,步履蹒跚,最后在沙发前,她停住了,将自己甩到了沙发里。 陈祺汕将碗筷放到桌子上,又回到了厨房,准备了另一副碗筷。 一切准备好之后,他瞟了一眼鞋架,就看到上面的拖鞋还摆得好好的,一如之前他摆的样子。他走过去,把她的拖鞋拿在手里,然后低眉顺眼地凑过去,在她身边蹲下,仰着头看她。她好像很累,眼睛闭着,嘴巴微张,呼吸很重,几米开外都能听到。 “回到家之后,包应该挂在玄关,鞋子应该在玄关换好,再走进来。”陈祺汕尽量轻声细语,她好像没有听到,她没有任何反应。陈祺汕又重复了一遍,她才用气音哼了一声,算是回应着陈祺汕。 “换鞋吧,我给你拿过来了。”陈祺汕将手里的鞋放在她的脚边,又提醒了一句。这时候她终于醒了,终于是睁开了眼睛。她皱着眉头,看着陈祺汕,陈祺汕没和她对视,而是低下头,继续摆弄手里的鞋子。 她顿了半晌没有动作,好久之后,她突然快速地脱了鞋,穿上了。 陈祺汕拿着她换下的鞋站起身,温顺地看着她,“饭菜都做好了。吃完了再做别的事吧。” 没有再管她,陈祺汕转身就向鞋架走去。说到吃饭,她倒还积极,陈祺汕转身拿拖布的时间,她就已经在饭桌上坐好了。 拿着拖布,陈祺汕跪在地上,开始慢悠悠地擦着地上的脚印。他注意着另一边的动向,手里的动作却也没停。所幸,他才擦了一两个,她的声音就响起来了。“那个,陈祺汕?你不吃饭吗?” 陈祺汕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地擦着地,“你先吃。我把地擦干净就过去。” 她不说话了。陈祺汕等着她的反应,一边擦着地上并不是很清晰的脚印。 不多时,碗磕在桌子上的声音响起来了。陈祺汕没有抬起头,没等多久,先前拿在手里的那双拖鞋就出现在了陈祺汕的视线里。 她蹲了下来,握住了陈祺汕手里的拖布。陈祺汕顺势看向她,于是陈祺汕如愿对上了她愧疚的双眼。 她不自在,转过一边,不看陈祺汕的眼睛,她磕磕绊绊地说着话,内容正中陈祺汕的下怀,“我... ...我先不吃了。我等你一块吃。这地我来擦吧,毕竟是我弄脏的。” 【陈】庄生晓梦迷蝴蝶 她说着话,就想拿过陈祺汕手里的拖布。可是怎么能半途而废? 为了达到目的,就绝对不可以不继续坚持下去。陈祺汕抓紧了自己手里的拖布,不让她抢过去。“没事,还是让我来吧。” 她的手劲比不过陈祺汕,抢了半天,都没有结果,于是,她松了手,不再抢过拖布。 陈祺汕继续手上的动作。她也不走,就这么蹲在原地,看着陈祺汕。 擦到最后一个脚印的时候,她说话了:“对不起。”她的声音很小。陈祺汕用余光去看,果然,声音那么闷,她将自己的脸埋在手臂里才说话的。 陈祺汕“嗯”了一声,慢慢站了起来。他拿着拖布,就要去阳台洗,他不回身,就这么和她说话,“好了,准备吃饭吧。” 因为耽搁了一些时间,饭菜都凉的差不多了。凉了的饭菜口味有多不好,陈祺汕一直都知道。她乖乖地埋头吃饭,安安静静,规规矩矩,很是少见。 “对不起。”她冷不丁地说话,陈祺汕抬眼看她。她手足无措地放下手里的东西,将手藏到了桌子下。她不敢看陈祺汕,眼睛直直盯着桌面,表情是肉眼可见的忐忑,“我以后不会不脱鞋才进来了。” “好。”陈祺汕很爽快地应了,她惊讶地看了一眼陈祺汕,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吃饭吧。”陈祺汕收回视线,继续吃饭。 她如同大梦初醒,连连点头,乖乖地拿起了筷子。 碗筷在使用间磕磕碰碰,总是免不了发出些声音。陈祺汕吃着已经冷掉,有些硬,味道稍差的饭菜,听着碗筷细碎的响声,嘴角随着咀嚼的动作,微微抽动。 吃完饭。陈祺汕收拾完了餐桌,却发现她还在饭桌前坐着。 陈祺汕顺势坐回了座位上,问她,“怎么了,要和我说什么事吗?” 她抿了抿嘴,表情很纠结。她深呼吸了几次,才开口。支支吾吾的样子,很小家子气。 “我今天去小学试讲了... ...明天周一就开始上班了。” “之前的工作我辞了,然后,这是结算的工资。”她从口袋里翻出了一沓钱,放到了桌上。陈祺汕看了一眼,没有着急去接。 她有些着急,继续说着话:“这段时间你辛苦了。以后,我就把工资交给你。你买菜置办家用应该要花不少钱吧。你还是拿着吧。” 陈祺汕挑了挑眉,想问些什么,最后还是没问出来。在她闪躲的目光之中,陈祺汕压下了嘴角的笑容,拿过了钱,“好。” 在她的目光之中,陈祺汕继续说着话,“我会把钱放在客厅的第二格柜子里。每天你回来都可以清点... ...” “不用不用,”她着急地摆着手,“我相信你,你是个好孩子。” 她顿了顿,放下了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你会是个好孩子吧?是那种不会随便打人,随便抓人,随便杀人的孩子吧?” 如果心底的笑声可以传出来,那一定会将这个屋子里的所有瓷器给震碎。真是个傻子啊。陈祺汕感慨地想着。好像也构不成什么威胁呢?那就暂时留着吧。留到,不再需要她为止。 如果他是个好孩子,那么,他的母亲就不会死的那么早了。可是,谁会嘴上说,自己不是一个好孩子呢? 陈祺汕,“你愿意相信我的话。” ... ... 终究是老了。身体素质不如当初年轻的时候了。 处理的事情太多,加上抓回林庆霏之后,那个女孩死了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就被娄崈望知道了。 不是很想告诉他关于她的任何事情。 陈祺汕在电话的一头沉默着,娄崈望在等待了一会儿之后,也没有因为这而生气。 娄崈望在那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着。 “祺汕呐,有空也回来看看我这个孤寡老人啊。建宇总是不在家,我上了年纪,一个人也挺难过的。” “正好,你回来我也好知道在事业上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你毕竟是我带出来的。虽说谈不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是看到你越来越好,我也会很欣慰的。” 陈祺汕挂断了电话,坐在转椅上,沉默。 良久之后,他拿起了一只茶杯。茶杯已经不新了。是当初他出来自立门户的时候,娄崈望送的。 他一直没用。杯底还很干净,没有茶渍。事实上,相比于苦涩的茶,他更喜欢醇香的酒。一杯不多不少,正好亢奋提神。 下一刻,茶杯被他丢在了地上。大理石上铺着地毯,茶杯没有粉碎,但也裂成了几瓣,深深地埋在地毯上。 尽管不是很愿意,但是娄崈望给他递过来了娄氏的帖子,他不得不去。 十五年的时间,娄崈望也没有太多变化。最多有些细纹,但那都算是成熟的韵味。 他身上已经不再是从前惯常穿着的西装了,而是气质温和的休闲装。成为家主之后,他顺风顺水,眉宇间不见丘壑。不,他之前也算得上是一帆风顺。 怎么样才能动摇这个匍匐在这块地上的巨兽呢? 陈祺汕有时候也会想。 如果是自己,那必定两败俱伤。甚至可能是以卵击石。如果让其他巨兽来相互撕咬,那短期之内做不到。 作为盘亘在这里几百年的大家族,他们一定在看不见的地底,有着交缠难分的无数根系。不知是否荣辱与共,亦不知是否相互扶持。 仅从表面看,三大家族共同鼎立,明面上一片平静。 但是,谁能保证娄氏对陈祺汕来说不是一株绞杀榕呢? “小陈,好久不见,最近很忙?都瘦了。”娄崈望笑眯眯的在餐桌的一端看着他,“祺汕好好尝尝,这是刚从法国调回来的厨师。我记得你只喜欢吃一分熟,他呀,最擅长一分熟的牛排了。” 有份量的钢刀被手下拿在手上,细心地切割陈祺汕面前盘中装点精致的牛扒。娄崈望看到了,依旧微笑着,没有制止,也没有其他表示。 陈祺汕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块被分尸的牛扒,看着那钢刀轻轻分割鲜红的肌理,带有一些甜香的红液从割开的口子里流出来,慢慢滑到洁白的盘中,慢慢占据整个盘子,那粉红的液体,不知道为什么,看的人心底都有些冲动。 切开的肉块是微粉和鲜红相互混杂的。加上精致的蘸料,味道说不得不好。 桌上的小菜精致无比,就是颜色红色居多,让人看久了,食欲下降了几分。 临行,直升机就要起飞。停机坪的风很大,吹得娄崈望的风衣猎猎作响。 娄崈望温和地拍了拍陈祺汕的肩膀,语气关切,“常常发些讯息回来。平时没有你的讯息,我总是忍不住担心你。相隔太远,你也不常发讯息给我,有的时候,我夜里都会担心得睡不着。” “祺汕,你放心,娄氏永远都站在你的身后。” “看你很喜欢那位大厨做的菜,就一齐带回去吧。” “你的日常饮食跟得上,我呢,也会放心很多。” {鱼:不到三天是胜利,三天一更是本分,三天不更要理解......(心虚)上半年看的重启人生,现在突然身边好多人都看了欸。好多情节都忘了,忙着交接和新任务,又没有时间二刷,跟她们聊不到一起嘞。祈祷伤口快好。很想吃辛辣和重口,想想都要流口水了。两个月了啊!你知道没有你的日子俺是怎么过的吗?(趴在地上抓住裤腿一把鼻涕一把泪... ...)俺不能没有你啊... ...} 【陈】夜阑卧听风吹雨 她走过来,用手捧住陈祺汕的脸。陈祺汕烧得脸颊通红,精神不是很好,看起来很虚弱。陈祺汕的脸很烫,两厢对比,她温热的手都算是凉了。她附身,用额头抵上了陈祺汕的额头,蹭了蹭,“脸好烫,额头也好烫,你发烧了呀。” 她温热的鼻息像是一缕青烟一样地,飘近陈祺汕的脸庞,有些凉,像是雾一样地蒙住了他的脸,连同思绪一起包裹,让他什么都想不了了,也不想想了。算了,就这样吧。 “还能走吗?生病的话要去卫生所才行... ...”她直起了身子,皱着眉头,为陈祺汕理了理围巾。她捏了捏陈祺汕身上的衣服,眉头皱的更深,“天这么冷,你应该多穿一点的。不能为了追求风度不要温度的。” “我不想去卫生所。”陈祺汕拉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包在自己滚烫的手掌心里。他抬头,看着她,又重复了一次,“我不想去卫生所。” “为什么?”她诧异地问,“不去卫生所的话...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在他通红眼睛的注视下,说不下去了。 “家里有常备的药,那些就够了。”陈祺汕抓紧了她绵软的小手,用了些力,她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妥协了,“好吧,那我们就回家吧。” “这是假单。”这时候班主任走了过来,递过了一张纸,她转身,双手接过,“好的,谢谢您。” “啊,分内的事情。”班主任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称呼?” 她坏心眼地转了转眼珠子,后退半步,将手搭在乐陈祺汕的头上,笑着,“我是祺汕的家长,祺汕的妈妈哦?” 这回班主任愣住了,他支支吾吾半天,陈祺汕看着他,也不解释,顺从地任由她蹂躏自己的头发。最后,班主任勉强地扯出了笑,“那,家长你就带着祺汕好好回家休息吧。祺汕,你好好养病。学习上的事,老师都会帮你的。” “好年轻啊... ...” 走的时候,陈祺汕隐隐约约听到后边传来的感叹,陈祺汕的眉毛微微动了动,嘴角有些翘。 “病号就要好好躺在床上休息。”一到家,陈祺汕就被她摁到了床上,她帮着脱下了外衣和鞋,陈祺汕顺着她的力道躺到了床上。 她抖开了被子,为他细心地盖好,“我去为你烧水,一会就着热水吃药才行。” 陈祺汕点点头,想说话,被她轻轻捂住了嘴巴。“没有力气说话就不要说了。” 她的手很软,很热。似乎有一种魔力,陈祺汕便真的没说话了。她没有用力,但也压到了自己的嘴唇上。温热的手贴着他微凉的嘴唇,好像他的掌心比他的嘴唇还要柔软。陈祺汕动了动,到底还是没有让自己随心所欲。 她思索了一下,问,“你应该没吃中饭吧?想吃点什么?” 陈祺汕动动嘴,眼睛看着她捂在自己嘴上的手,示意她,她有些尴尬,拿下了手,背在了身后,“啊,那现在你可以说了,说完就好好休息吧。” 陈祺汕微微笑着,“我想吃红薯芝麻的汤圆。” “汤圆?”她惊讶,“大中午吃汤圆吗?” “不可以吗?”陈祺汕虚着声音,垂下了眼睛,“那好吧,那吃点别的也... ...” “没事,汤圆就汤圆。”陈祺汕的样子可怜得很,可怜得她立刻就答应了下来。她为陈祺汕掖了掖被角,叮嘱他,“那我出趟门,你先好好睡一觉。睡醒就能吃东西了。” 陈祺汕抬起头,对她浅笑,“好的。我等你回来。” 她转身就走了。走的时候带上了门。陈祺汕闭着眼睛,却没有睡着。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周遭。 他等了好一会儿,等到确定她不会回来之后,他掀开被子,下了床。 将身上能够保暖的衣物脱掉,穿着单衣,他到了阳台。他站在风口,借着一些东西的遮挡,远远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她回来了。大包小包的。 陈祺汕躺在床上,听到她呼唤才睁开眼睛。 “坐起来先喝点粥吧?我买了药。但是我买不到那种汤圆。不过我买了材料,一会儿你吃完药我再给你做,好吗?”她的表情很温柔,她坐在陈祺汕的对面,脸上满是关切,眼里倒映着一整个陈祺汕。 陈祺汕笑了,在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后,点点头,说了声“好”。 “不要关门好吗?”她喂完药之后,就要走。陈祺汕手快,抓住了她的衣角,让她停了下来。听到陈祺汕的话,她的表情带着问讯。陈祺汕松开了她的衣角,低下头,不让她看见自己的表情。“我想看着你。我,有些害怕。” 这个可怜样,让她心平白无故塌了一块。这个样子,她当然不会拒绝陈祺汕的请求。她柔声说了好,没有关门,去了厨房。 陈祺汕躺在床上,稍稍往前坐一些,就能看见她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的样子。 她脱下了大衣,里边的棉衣是红色毛线织成的。为了方便,她挽起了自己的袖子,雪白雪白的小臂露了出来,看着就很诱人。 她穿着的,是陈祺汕平常穿的围裙。围裙太大太长了,竟然将她整个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陈祺汕看着,不明所以地笑了。 她低着头,在厨房里忙忙碌碌,东奔西走。陈祺汕空落落的就好像这间屋子,被她在忙忙碌碌中留下的脚印装得满满的。 被一个人放在心上仔细呵护的感觉,是很幸福的。 陈祺汕捂着胸口,赞同地笑了。 陈祺汕如愿吃到了他所说的红薯芝麻馅汤圆。余光里,陈祺汕看到了她的忐忑,陈祺汕藏住了自己的嘴角,微笑地评价:“味道很好。” “没关系的,你睡吧,我陪着你。”吃完了药,已经到了深夜。她还没有走,反而找来了一张椅子,坐在了陈祺汕的床前。 “你不休息,不会累吗?”陈祺汕皱着眉头,担心地看着她,她对着陈祺汕笑了,用手隔着被子,拍了拍他的胸口,“没关系。等你睡着,我也会休息的。” {鱼:明儿放假,说好明天更,但是明天俺想睡一天,另外测试一下~} 【陈】争渡,争渡 事实上,她根本没有得到好好的休息。到夜半,她就被陈祺汕小声的呻吟吵醒了。她醒过神来,才发现陈祺汕满头大汗,闭着眼睛,表情痛苦地在床上喘息。 陈祺汕挺高的,她一个人肯定拖不动那么大的他。现在去卫生所也不太现实。还好,她今天买了酒精。 她端来了盆子,将酒精倒进盆子里。仅仅是将陈祺汕身上多余的衣物除去,就让她大汗淋漓。可是陈祺汕还在皱着眉头,闭着眼睛,痛苦着说着梦话。 他的身子很烫很烫。记忆里,有个孩子烧了一整夜,后来就成了痴傻的孩子。于是她不敢赌,她也不敢休息,只好用毛巾擦去他身上的冷汗,再蘸着酒精,为他擦着身体。 一盆酒精很快就见底了。好在,陈祺汕的体温降了很多,额间也不再冒细汗,眉头也松开了,也不再难受地呻吟了。 她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为陈祺汕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收拾好了残局。她坐在床头,一手托着脑袋,撑在床头柜上,看着陈祺汕发呆。 紧张褪去,困意袭来,让她不停地打着哈欠。她的头像是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地。眯一下下不会有事吧?抱着这样的想法,她俯在床头柜上,慢慢地合上了眼。 到了后半夜,陈祺汕睁开了眼。陈祺汕偏过头,看着昏暗的灯盏下,趴在床头柜上睡得很香她,微微勾起了唇角。 灯光从半空往下打,她脸上的小绒毛在灯光的照射下像是一层光晕,将她娇小俏皮的脸笼罩其中。她的脸蛋压在自己的手上,嘴巴因为挤压,露出了黑漆漆的小缝。 失去束缚的口水从空隙中缓缓地流了出来,沾湿了她的嘴唇,让她的嘴唇像是新年的糖葫芦一样,裹了一层诱人的糖衣。 陈祺汕坐直了身子,凑近了她。看着她酣睡的样子,陈祺汕笑了。他伸出手,压了压她的唇,果然,很嫩,很软。他抹去了她嘴边的水渍,顺手捏了捏她手感很好的脸蛋。 陈祺汕凑到她的耳边,轻轻说话。 “没有我的允许,你绝对不可以离开。” ... ... “先生,醒醒,该吃药了。”在侍者轻声呼唤下,陈祺汕睁开了眼睛。 意识渐渐清醒,病痛也越来越清晰。侍者将他扶着,坐了起来,陈祺汕的全身软软的,没有力气。他靠在床头,思考着今夕是何夕。 “这几天您太忙了,没有休息好,一不小心着凉了,就发烧了。”侍者为他端来了一杯水,陈祺汕接到手里,没有马上喝下去。 侍者没有离开,就在陈祺汕身边絮絮叨叨,“您昨晚饭都没有吃完,就昏过去了,把我们都吓死了。不过医生已经给您吊过水了,您再休息休息就好了。” 陈祺汕的大脑一片空白,侍者的话他左耳进右耳出,如水过鸭背,不留痕迹。侍者说了很多,最后,为陈祺汕端来了一碗汤圆。 侍者说:“您在睡梦中一直说着话,我仔细一听,原来是红薯芝麻汤圆。于是我就让厨房给您准备了。您现在饿吗?要现在就吃吗?” 侍者两手稳稳地端着托盘。托盘里放着一个碗,一个勺托,一个勺。那精致的碗边沿嵌着金线,碗身描着精致的花纹。里边盛着的汤圆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黄黄的肚皮之下藏着深色的芝麻馅。汤圆还热着,还在冒着热气。那一份甜香刺破空气窜进陈祺汕的鼻子里,一直往上,竟然灼伤了陈祺汕的泪腺。 陈祺汕无言地拿起碗,舀了一颗汤圆,放进嘴里。 汤圆的皮厚度适中,甜度刚好。放进嘴里,只需轻轻用舌头一压,满满的芝麻馅就会炸开,将整个口腔都填满。汤圆的皮带着淡淡的红薯味,汤水没有那么甜,刚好,解掉了汤圆的腻味。 那碗汤圆拿在手里不热,但那热气却烫的陈祺汕眼睛通红。陈祺汕埋头吃着,不知道为什么,那汤圆越吃越咸,越吃越苦,越吃越涩。 这碗汤圆的味道,真糟糕。陈祺汕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想着。等身体好起来了,一定要把那个厨师给换掉。 这么想着,陈祺汕闭着眼睛,感受着屋内空气缓缓地游动,渐渐地,陈祺汕好像沉入了深色的湖中,那湖水很深,很深。陈祺汕不断下落,但仍旧没有看见湖底。 终于,到底了。陈祺汕的脚落到了实处,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很累,很累。于是他就地而坐,放空着自己,什么也不想。 “善善,善善。” 一个朝思夜想的声音忽然从陈祺汕身后传来,还没等陈祺汕反应过来,声音的主人就靠近了,陈祺汕的后背一热,有人贴上来了。 那细白嫩滑的手臂圈着陈祺汕的脖子,陈祺汕回过头,想念多日的面容近在眼前。 那张脸那么熟悉,表情那么鲜活,一颦一笑,都勾动着陈祺汕的心弦。 “善善,我可爱的善善。”她笑着,声音娇软,听得人心尖都在发颤。她用脸凑近了陈祺汕的唇,轻轻地蹭着,“好久不见了,想我了吗?” 她的头一寸一寸地贴近,唇一寸一寸地往上,像是一根羽毛,蹭的陈祺汕的心痒痒的。心脏因为她加速跳动,血液向全身奔腾而去。顶不住这海啸一样地思念与渴求,陈祺汕将她抱进怀里,对准她软绵绵的红唇,咬了下去。 两人的唇齿都被咬破了,血液在彼此的口中交融,铁锈味因为动情好像更加浓郁。她因为他的侵略动情地喘息着,发出的娇吟像是燃烧着的火焰,四处点燃着陈祺汕的易燃点。 交织的气息因为缺氧分开,她的眼因为动情氤氲着水汽,眼神因为快意而迷离。她的嘴巴嫣红,微张,陈祺汕看着她的媚态,胸口不断起伏。 正待陈祺汕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她直起身子,用手钩住了陈祺汕的脖子。她笑了,咧开嘴,但那粉嫩的红唇后边不是洁白的红唇,而是深红的鲜血。 变动就在那一瞬间,黑红色的血液从她的嘴里疯狂地涌出,她的嘴唇越张,越大。陈祺汕被吓到了,猛地将她推出怀中。她被重重地扔在地上,她的四肢在落地的那一刻如同洋娃娃一样四分五裂。 她发出尖利刺耳的笑,她的腰拱起,随后,她的整个身子直立了起来。随着她的动作,她的肌肤由白里透红的样子转为青紫,甚至有些发灰。在直立的过程中,她的血肉一点一点地从她的躯壳上脱离,她还在狞笑着,全身血液狂流不止。 陈祺汕被吓得后退半步,胃酸上涌,让他不断干呕。 “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为什么?!”她尖笑着,她的头发像海里的海藻一样,无序地飞舞着,她的眼睛逐渐变得漆黑,她的身体猛地腾空,下一刻,她的声音似哭似笑,猛地向陈祺汕扑来,扑来之时,她尖叫着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陈祺汕惊到了,猛地睁眼,房间里开着小灯,屋顶的装潢熟悉又陌生。 原来还是梦。 陈祺汕坐起身,撑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他掀开了被子,他的胯间,黏黏腻腻的,很难受。被子下,裤子上,那一滩白色的粘液已经渗出了外边,晕出一大片痕迹。他定定地看了一会,下了床。 成年人,有欲求是很正常的事。 贴心的下属为陈祺汕找来了各式各样的尤物,有性感火辣的,有清纯可爱的,有成熟知性的,各式各样,如果当作集邮,那一定有满满一墙。 餐前小菜都没什么问题,女人动情讨好的脸在身下埋着,让他体内的火越烧越烈。但两人坦诚相待之时,看到女人裸露的保养得很好的阴部和蠢蠢欲动的谷道,陈祺汕想起了那日的午后。 那日,他结束了一单,风尘仆仆。洗完澡,第一时间去了她的房间。 她还在睡,睡容可爱怜人。将她抱在怀里,空落落的心在那一刻得到满足。浑身的血气因为她消失的一干二净,一股名叫温暖的东西将他的胸膛填的满满的,她好像是一个港湾,他的家在这里,他的思念在这里,他的渴望在这里,他的目标在这里,他的目的在这里。他将锚扎在这里,在这里接受补给。 在他的怀中,她醒来了。她好像先是在他的怀中流泪了。然后他们说了些什么,他要离开,但是,她留住了他。 她那双纤细白皙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她靠在他的小腹上,仰起头,用乌黑的眼睛看着她。她的眼睛就像是一汪池水,清晰地倒映着他,只倒映着他。 她的声音小小地、娇娇的,软软的,她的唇在动。她的牙齿就像是一颗颗珍珠,在粉嫩的蚌肉中犹抱琵琶半遮面。她的舌头像是汁水丰润的莓果,在她说话间犹如洞中游蛇,时隐时现。 她说:“我们做吧。” 然后呢?做吗? 【陈】花开堪折直须折 当然做了。他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吮吸着她的气息。她拿着针管扎进他的后腰,他将她推倒。她在他的身下辗转,像一团面团,散着甜香,任他揉捏。 很畅快。比之肉体上的愉悦,心里的愉悦更胜一筹。那是她第一次主动求欢。 可是,最后就不受控制了。 她睡过去了。他还没有满足。他继续耕耘。 然后,然后,然后。 然后,她在他的身下腐烂,在他的面前溶解,在他的眼前化为白骨,在他的手下灰飞烟灭。 燃烧的欲火被勾起的回忆浇灭了,本来硬挺的性器,失去了生命力一般,软软地搭在胯间。 再看一眼那女人特地保养的阴部,一切忽然变得索然无味了。脑海里不断上演从前那一幕。 那死白的肌肤,慢慢变成青色、蓝色、黑色,像是新鲜的淤泥一样,一块一块地剥落,融化,散开,腐烂。 真正见证了那一步,是真的忍不住作呕。 做不了别的事了,根本没有欲望。一点都没有。 回忆重现在眼前,那股气味好像就在鼻尖,勾起陈祺汕胃中的胃酸上涌,让他不适地弓着身子,不断干呕。 那个女人迟迟等不到陈祺汕的攻势,转头,然后看到了陈祺汕的动作之后,开始受伤。 陈祺汕穿好衣服,叫来了下属,进了卫生间。他趴在马桶上干呕,却吐不出任何东西。 所有人都跟他说,那是药剂注射过量之后的结果。可是,真的是那样吗?那触感,那气味那么真实,真的都是假的么? 大脑有的时候也会欺骗自己。 真的吗?所以,一切都是假的?那些感觉和气味,都是大脑演化出来,推导出来欺骗自己的? 所以,她还没有消失,她还没死,对不对? 对,一定是这样。肯定是这样的。 心理、生理的双重折磨,让他直接瘫倒在地,重重地喘息着。卫生间的灯亮着,很亮,亮得他不适地眯起了眼。他用手挡住眼,就这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身处高位,总少不得讨好。 送美人,陈祺汕原封不动。不肯笑纳?有些人的眼珠子咕嘟咕嘟地转了起来,咧开嘴,笑了。 美女不行,美男上阵。 在灯红酒绿之中,那个纤细美丽的男人坐近了。 “先生,要喝杯酒吗?” 语调很平常,陈祺汕却下意识回头了。但视线里的那张脸,令人大失所望。 美是美,但是,他不是很喜欢。 但,也不讨厌。 陈祺汕没有拒绝他的靠近,于是,那个男孩又坐得更进了一些。“那我自作主张,给先生倒一杯这里最好喝的酒。” 那个男孩倒酒的动作很好看,没有半分风尘味,规规矩矩,还有些优雅。陈祺汕接过,放在鼻子下边,闻了一下,然后拿在手里晃着。 他看着那个男孩,问,“你叫什么名字?” “林庆霏。” 陈祺汕挑起眉,“真名?” 林庆霏低垂着眉眼,点了点头,“是的。” “为什么来?” “因为家里人生病了,需要好多钱。” “家里人啊... ...”陈祺汕把视线放到了手里的酒杯中,咀嚼着这几个字,好久,他笑了,他将酒杯递到林庆霏面前,对他说:“喝了这杯,你就能留下了。” “真的?”林庆霏眼睛都瞪大了,他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轻易,但在陈祺汕肯定的微笑里,他接过了酒,“您可不能食言。”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当然留下了。 而且只有他一人。 纤细美丽的少男脱去衣服,全身赤裸,有一种青涩而富有生机的美感。像是刚支出树梢的嫩芽,看着就令人赏心悦目,靠近一闻,似乎还能闻到汁液的鲜甜。 林庆霏俯在陈祺汕的腿间,吞吐着陈祺汕昂扬不低的器官。他尽力地吞吐着,眼底都被逼出了眼泪。陈祺汕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他应声抬眼,那一刻,那一双眼睛,那个表情,啊,好令人怀念。没有妩媚,没有讨好,只有可怜,只有凄楚,只有无助。 “做好准备了吗?”林庆霏跪在床上,摆好了姿势。他的臀部抬得很高,腰尽力地往下塌,人很瘦,脊梁骨在上边隆起一座又一座的小山丘。 他在颤抖着,腿间挺直的器官随着他的动作在空气中不断点着头。他的臀绷得紧紧地,既害怕,又期待。 他的谷道很干净。随着主人紧张的喘息,在不断地开合。陈祺汕摸上了他的臀,在上边画着圆圈。陈祺汕的动作很轻,却足以让林庆霏身体颤抖,前边的柱头猛地往外吐着清液。 “这里,是第一次?”那个闭合得很紧的谷道,已经溢出了些许液体。陈祺汕的手指放上去,不轻不重地碾压,换来林庆霏愈来愈重的喘息。 “是的,是第一次。” “前面也是吗?” 林庆霏罕见的沉默了,好半天,他才慢慢开口,“之前,和几位姐姐一起玩过... ...” 没有说的话,就不必再说了。陈祺汕笑了,一只手指慢慢挤进合紧的谷道,“可以吧?” “可以的,先生。来的时候,什么都准备好了。”林庆霏紧张得,耳尖都红透了。他的腿都在发抖,可怜样的。 “那就好。”陈祺汕往里边伸进了一个指节,指腹碰到了一个软软的突起,他笑了,狠狠地往下一按,在林庆霏控制不住的叫喊和喷射之中,陈祺汕说话了,“那,就让我们玩得尽兴。” 那个男孩还不错。 各个方面的。 脸长得不错,反应不错,也很会说话。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在于,他会过河拆桥。 他跑了。和她一样。 知道这个消息时,陈祺汕捏皱了手里的纸,狠狠地将纸团扔到墙上。 “为什么都想着逃。”陈祺汕的眼镜被鲜血染得血红,他瞪着眼睛,眼球好似下一秒就会掉出来。他捏着拳头,手背上、手臂上甚至爆起了青筋。 下属在不远处勾着头,不敢出声,不敢应答,生怕受到迁怒。 好一会儿,陈祺汕都没动作。但过了一阵子,陈祺汕笑了,笑得很阴森。 “把他给我抓回来。” 陈祺汕恶狠狠地看向前方,“一个两个的,都不识好歹。” 他裂开唇角,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反唇相讥的话语都那么相似,连反抗都和她如出一辙。陈祺汕看着林庆霏没什么作用的挣扎,笑了。 她,目前他还没有找到。但有些反应,在他身上看到,也能聊以慰藉。 “先生,有那个女孩的线索了。这是那个女孩的资料。” 又一次酣畅淋漓的性事过后,陈祺汕心情很好,忽略林庆霏的咒骂,陈祺汕出了门,下属迎面向他递来了资料。 那张白纸清晰地记载着那个女孩短短十几年的生平,事情大小,事无巨细皆在上边。时间、地点、事件,都对应上了,特别是照片。那女孩的照片印在上头,那个女孩笑着,笑的很灿烂。 “真像啊。”陈祺汕用手抚摸着照片上那张笑脸,微笑着,“果然是她的女儿啊。” “找个合适的时机动手吧。”透过那张青涩的脸,陈祺汕好像看到了谁。陈祺汕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嘴角是压不下去的兴奋,“我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到她了。” “我说过的,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鱼:不弄那些花里胡哨的了,累的嘞} {后日谈}【死亡,不是一切的终结】 一切都结束了。 你抱着膝盖,坐在空间里。这个空间不知该如何形容,像是星空,漆黑的四周之中还有点点的星光在闪烁,让人好像置身在浩瀚的宇宙之中。你不知在这里坐了多久,你身下没有实处,你坐累了,歪倒在一边,一团气体将你托起,全身意外的舒服。 你睁着眼睛,看着不断闪烁的星点,你很累,你选择放空自我,什么都不去想。 人生短短几十年,有苦有乐。你怨憎上天待你不公,但回首着短暂的人生,好像,一切都是因果。 所以应该怪谁呢?怪自己吗?因为自己种下如此之因,以招致如此之果。如此痛苦的果。 【任务正在结算中 】 【任务一:lt;抚养小时候的男主gt;,进度: 】 【任务一进度查询中 】 【完成度:99%。】 【恭喜您,打败了100%的玩家!】 【任务二:lt;走完自己的所有剧情gt;,进度: 】 【任务一进度查询中 】 【完成度:100%。】 【恭喜您,打败了100%的玩家!】 【欢迎回来,感谢您的数据写入,现在进行试玩问卷调查。】 【旅途满意度调查:】 【您会给此次旅途打几分呢?】 试玩?你抓回自己的灵魂,将灵魂放回自己的思绪里。你静静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在空间里回荡,你听到“试玩”二字,你理解了这两个字背后细碎的嘲笑,瞬间,眼睛猩红。 那个东西好像感受到了你的心里波动,随即说道:【你可以当作是一场游戏,可以不必为其中的一切摄魂夺魄。】 “我的苦痛,我的喜怒,原来都是一场游戏吗?”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算法的演算结果。】 你听到她的回答,笑了。眼睛鼻子却泛着酸,像是强酸滴进了眼睛里一样,烧灼了你的眼球,模糊了你的视线,让你的血泪从伤处涓涓外流,又犹如洪水,怎么止都止不住。 若是苦难都是推算,都是虚妄,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切都是云烟,一挥即散。那么,那些幸福,那些快乐,也是吗? 或者说,你付出的一切情感、一切行动,都是没有意义的?又或者说,你所付出的一切都没有真实存在过,也不会真实存在。一切的一切都是基于虚无之上的虚假反馈,不曾真实。 你能接受痛苦都是虚妄。可假若说那些温暖如果都是虚假的,都是虚无的,都不曾真实存在,是不是也就意味着,那一切,毫无价值,毫无意义? 难以接受。你难以接受。 “所以我的幸福,一文不值?我的经历,我所见所感,我的喜怒哀乐,遇见的那些善意,体会到的情谊都是虚拟的?都是演算虚拟的结果?转瞬即逝?” 【亲亲,我没有这个意思哦?】 “真的,都是假的吗?”说话时,你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过往的种种,酸甜苦辣咸,每一种都勾人心弦,可是只要一想到这一切不过是一阵烟,风过无迹,你就忍不住地心酸。心底里好像有着失落、有惆怅、有难过,还有像是陈年老醋一样沉甸甸黑漆漆,化不开结成块的悲伤。 “真的,”你想到了什么,但,你难以将想到的字眼拖出心口,可是心头越来越浓郁的悲怆却由不得你堵住她宣泄的出口,于是那个字眼就这么一路烧灼着你的食道,猛地窜出喉咙,被你说出了口,“没有任何意义吗?” “我不接受。”你的眼泪缓缓地划过,你看着不知名地前方,“如果这样的话,那我给你的游戏打分一星。真是差劲得不得了。否定他人的努力,否定他人的过往,这样的游戏算什么好游戏。” 【很遗憾,没能得到您的肯定,感谢您的评价,请问有什么对于我们未来的建议吗?】 你坐直了身子,看着前方,你觉得,你要为自己讨回些什么,你要努力一下,你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我很不满意。我知道,你们也不会愿意收到一星的评价。当然我也愿意和你们协商解决。所以我希望,你们能有个人出面,与我协商予我的补偿。” 那个声音不说话了,你四处看着,不知道她去哪了。你的心突突地跳着,你静静地观察着四周,你等待着,你等待着可能的转机。 终于,你没有白等。眼前白光一闪,一个少女出现在了你的面前,那个少女气鼓鼓地,环抱着胸,看着你,“你找我?说吧,你想要怎么样?” 你站了起来,向前一步,你忍住自己心底的庆幸,你装作生气,“我想要回到过去,改变这一切,让我的游戏体验能更好一些。我不要那么糟糕的一生,我想要过得好一点。” “不行。”那女孩拒绝得很干脆,“你这次的选择数据已经被记录下来,作为模型演算了,已经不能再更改了。” “你就这点本事吗?”你想用激将法,可是那女孩却不为所动,甚至还龇牙对着你笑,“是的哦?” 你叹了一口气,转换攻势,“那就没有别的办法能重新来过吗?” 女孩笑眯眯的,“目前来说不能完成您的重新来过的要求哦。” 你忽然冷静了许多。你安静地盯着自己的脚尖,想了很久,继续问她,“你说,我的这一生只是一场游戏?” 那个女孩的声音没有阴霾,很轻快,“对于我们来说确实只是一场游戏。不过为了能好过一些的话,我建议你你可以理解为你自己的一生。” “原来,对你们来说我们的一切挣扎都是游戏啊 ”你感慨着,忽然,你想到了什么,你笑着,看着她,“评分对你来说很重要吧?你想要我给你高点评分?” “是的!可以吗?” “很遗憾,现在我的答案是:免谈。” “好吧。”她垂着眉毛,一脸苦恼,然后她抬起眼睛,叹了口气,“看来只能这么做了。”说完,她打了一个响指,你开始变轻,浮在半空。 “你不是想要一个好一点的人生吗?那我就成全你。” “去吧。回去吧。去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有好的生活。” 你的四周卷起了风,围绕在你的身边,然后将你吹离原地。你挣扎,却没有什么作用。你离原地越来越远。隔着虚空,你看见女孩笑盈盈的脸,她笑着对你说了什么,你听不到,你也没认出她的嘴型。最后记忆里留存的,是她朝你朝你挥手,向你道别。 {后日谈}【再见,再见。】 能找到她的线索又断了。断在那个孩子死去的那一天。 下属一无所获,低着头站在面前,看得陈祺汕烦躁非常。 那孩子被抓到死亡,整整四个月,没有任何动静。没有人找,也没人问。 手下的纸张甚至被陈祺汕抓破了洞,陈祺汕的胸膛起起伏伏,最后,缓和了下来。 “是真的能忍,还是真的狠心。”陈祺汕笑了一声,看着这段时间化为乌有的部署,深吸了一口气。 “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放弃的。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的。” “总有一天。”陈祺汕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如果不是前方无人,恐怕今日要有人横尸当场了。 “那孩子处理得怎么样了?”放下这件事,陈祺汕状似随心地问着,下属站直了身子,“先生,那孩子已经送去火化了。” “埋了?”陈祺汕挑眉,那下属头也不敢抬,犹豫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陈祺汕将手交叉在下巴下,托着自己的头,“说吧。” “属下让人随便找个墓地埋了。”下属的声音有些颤抖,但陈祺汕不是很在意,他转过椅子,直面落地窗,俯瞰整座城市,“那就挖出来吧。明天,我要看到她的骨灰。” 扰人安息这事他们做的不少,甚至比之更过的都有。属下领命去了。但是,结果不如他们所愿。 负责这件事的人层层推脱,那个青头被推出来顶罪。可是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光是拔掉那个青头的牙齿,就能解决么? 青头在后边的禁室惨叫,下属不受那青头凄厉的惨叫影响,倒出的酒液线条均匀,酒液进到了醒酒器里,在边沿泛起了点点沫子。泡沫裹着先前抓到的空气,死死地裹在自己的嘴里。直到空气完全染上了自己的味道,受到了外力,才不情不愿地将空气松开。 酒液和空气充分接触后,酒香越发醇厚,气味一路飘来,勾的陈祺汕心痒痒。 心理医生坐在陈祺汕不远的地方,叹了口气,提高了声音提醒着陈祺汕,“您的问题是心理上的。我的建议是:解铃还需系铃人。在我看来,只要您找到从前的那位系铃人,重现当年的画面,不断脱敏,重振雄风对您来说只是时间问题。” 下属倒了一杯酒,递给陈祺汕,陈祺汕拿在手里,在手上轻轻地晃着,他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医生看他这样子,默默地放下了心底的一些东西。他不会和钱过不去,“如果实在是不能和女性进行正常的性行为,你可以和男性试试。” “从您的描述来看,您好像并没有很排斥。” “好的,我知道了。”陈祺汕打断了医生还要说的话,陈祺汕转过头,示意下属,“辛苦医生了,你累了吧?今天就到这里了,下次咱们再约。” 陈祺汕下了逐客令,医生也不会久留,收拾了东西,跟着侍者离开了。陈祺汕喝了一口酒,果酒的香和酒的辛甜在嘴里炸开,冲入喉间,勾起藏在胸腔底下的愉悦。 细细品尝着这份愉悦,待余韵消失,陈祺汕将酒杯递给了下属,转身向后头的禁室走去。 下属为陈祺汕推开门,里边尖利刺耳的叫喊就像一把利剑一样,扎着人心直抽搐。陈祺汕咋舌,皱起了眉头,“也没那么惨吧?”陈祺汕看向身边的下属,下属立刻会意,他立刻皱起眉头,呵斥手下,“吵到先生了,去把他的嘴堵起来。” 手下领命去了,待陈祺汕到椅子上坐下的时候,声音消失得有一段时间了。 陈祺汕坐在椅子上,欣赏着青头痛苦的表情。那青头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一双手血淋淋的,身上的衣服都成了破布,挂在身上,摇摇欲坠。 青头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粘合的皮肤,就连保持肤色一致都做不到。他或青或黑或黄的皮肤上平白多了许多不深不浅的口子,正汩汩往外流着鲜血。他的嘴还被保持器扒开,口腔里的牙齿剩的不多了,空缺的地方留着黑洞,缓缓地往外流血。 “好了,让他说话吧。”陈祺汕交叉着自己的手指,放在胸前,看着地板。 下属们听到他的命令,都动了起来。于是保持器被拿了下来,青头终于得以闭上嘴巴,吞咽自己夹着血的口水。 “那孩子的骨灰呢?”陈祺汕发问。 青头听到陈祺汕的发问,立刻从痛苦中醒神。他的双手被绑在身后,双脚也被绑着,他想上前靠近陈祺汕,却被自己限制倒在了地上,他蠕动着,全身因为疼痛不停地颤抖,浑身都是鲜血,像是离水的黄鳝,恶心又可怜。 下属们当然不会放任那个青头靠近陈祺汕,他们踩住了绳子,将他按在了原地。青头挣扎了好一阵,发现动弹不了,于是他只能仰起头,回答着陈祺汕,“先生!真的不是我不听从命令,实在是我身上也没有多少钱啊!当时上头发下来的经费就只够火化了,我不是不想听您的吩咐,实在是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他的声音颤抖得很,鲜血让他的口齿也不清晰了几分。随着他的嘴巴一开一合,鲜血从他的嘴里露出来,夹着口水,粘腻地滴着,很恶心。看着就令人作呕。 “先生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牛头不对马嘴!”还没说完呢,下属看到陈祺汕隐隐皱起的眉头,先一步有了动作。他重重地给青头的下巴来了一脚,打的青头在地上直哆嗦,血水混着口水不断滴落到地面,渐渐地积出了一滩水洼。 青头被打的痛的喘不上气,下属又猛踹了几下,这下青头连气都喘不上了,口鼻都是鲜血,堵住了他说话的路口。 “好了,让他说话。”陈祺汕坐在一边,看下属打的差不多了,才开口制止。下属停下了动作,青头得以喘息。 害怕还会继续被打,青头几乎是在能说话的第一刻就开口回答问题了。 “我拿着骨灰出来的时候,就被一个黑衣服的女人抢走了。” “突然被抢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因为我不知道有人连骨灰都抢。” “她跑的挺快的,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坐上车走了。” “我追了很久,也没能追上她。” “她长得挺漂亮的。我出来的时候她和我一起从殡仪馆出来。” “殡仪馆有摄像头,应该能拍到她。” ... ... “先生,那个女人出国了。”下属毕恭毕敬地将一沓资料递给陈祺汕,陈祺汕看都不看一眼,低头忙着自己的事。他在白纸上签下了同意的字样,印上了章,交给了一旁的助理。 “放桌上吧。”陈祺汕终于舍得将注意力放在下属身上。下属听话地摆好那一沓纸,垂首而立。 “想办法找点人手去打探打探。” “喜欢说谎的人留着也是无穷的后患。”陈祺汕看着下属,继续说,“至于那个谁,你自己看着办。” {后日谈}【命运在这里产生分歧,您的选择是 [有空吗?回来一趟呗?送个礼物给你。] 看到她的讯息时,我刚脱下实验服。 [好] 回复她,距离她发消息的时间已经过了将近十个小时。我的眼睛有些痛,揉了揉眉心,顺手做了一套眼保健操。 [刚做完实验?那就睡一觉吧。休息好了,醒了再回来也行,我并没有那么急。] [好] 很罕见。平时如果三五个小时不回她,她一定会逮着机会闹一阵,然后才关心是什么原因的。今天居然这么平静? 好稀奇。 拿好东西,和同事告别。 行驶在黑漆漆的马路上,轻松感是发自内心的。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有了那么大的转变,但是,不急于这一时。等我休息好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买了很多好吃的才敢去见她,不然,势必会被数落一阵的。 进了玄关,上头的玛丽珍们摆的整整齐齐。有那么几双是从前没见过的,难道,是因为最近收到了心仪的鞋子,所以脾气变好了? 也不是不可能。 为她摆好零食,填满了冰箱。我松了口气,去找她。 不在游戏房,不在卧室,那一定在书房。 敲了敲门,她的声音传了出来,“进。” 我推开门,看着她丢了一地的书,有些头疼。 她正坐在地毯上,十几本摊开的书围着她,她的手边丢着纸和笔,阳光透过窗子,穿过纱帘,落到她身上,像是一层神光。 事实上,她对于自己来说,确实像一个神。 一个慈悲的,将自己从泥沼里边拉出来的神。 这些书落了一地,实在是没有地方下脚。不得已,叹了口气,我弯下身子,为她将地上的书都一本本拿起,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看完这段,马上了。” 她头也不回地说着话,我有些无力。再叹了一口气,我决定拿本书,打发时间。 “等很久了?” 她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猛地抬起眼,就看到她笑眯眯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干嘛,又不是第一次了,干什么那么大的动静。”她一边撇着嘴,一边说着,她走到桌子的另一边,拉了一张椅子,靠在了里边。 “就算是这样,还是很吓人呐?”我皱着眉头,她不以为意。 “最近实验室进度怎么样?” “还不错。这个项目就快完成了。” “那不错呀!”她惊喜地看过来,眼睛亮亮的,她起身,越过桌子,从书架上书的后边翻出了两瓶饮料,放在了我的面前。“庆祝一下!” 我看了一眼,面前的那一瓶是酒精饮料,她手上是碳酸饮料,我有些无语,“半场开香槟吗这是?” “这哪是香槟,香槟买不起呢。酒精饮料算不得酒呢宝宝。”她拧开了碳酸饮料,因为一直放在常温环境下,气泡声不算大,她喝了一口,从书架上拿出了一个绒盒,一起放在我的面前。 “什么东西?”我打量盒子,她挑着眉看了一眼,笑了,“骨灰哦。” 我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她笑了,“你的骨灰哦?” 骨灰?我的骨灰? “好不容易抢过来的欸,还花了大价钱做成戒指了,不能赏个脸打开看看吗?” 啊,这... ...她满眼期待和催促,我抿了抿嘴,豁出去了。 打开绒盒,黑色的缎面上竖着一枚戒指。戒指切面平整,颜色是暗红色的,被铂金环绕包裹在上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血红的光。 “这... ...”戒指很漂亮,设计很得我心意,但我不太懂得这其中的用意。我看向她,希望她能给我一个答案。 她坐了下来,我们面对面,对视着。看了半天,无言了半天,她笑了,“做个纪念吧?” “你怎么得来的?”只要一想到这是自己的骨灰,我的喉咙就变得干涩。过去也时常想起从前的种种,一股浓郁的悲伤就会卷上心头,将理智吞噬。现在,好了很多,都能很平静地回忆过去了。 “我算好了日子,踩点去的。” 她喝了一口饮料,继续说:“你会不会难过,会不会怪我,明明我知道一切,却没有选择阻止,也没有选择去救你,而是任由它发生?” 我看着她,听着她说的话,我只觉得太阳穴一带的肌肤酸酸的,那抹红色太刺眼,刺眼得我差点说不出话来。她还在等我的回答,我不能让她久等。我深吸一口气,找到应该有的声音,回答她。“我... ...不难过。” 听到我的回答,笑了,她并没有相信我的话,她的语气暴露了她的心,“真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她的眼睛,“真的。”她挑着眉,看样子不是很相信我的话,我只好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当然不会怪你,我也没有立场怪你。因为你没有义务做这些。如果是从前没被你带回来的我,应该是会怪你的。可是我明白,如果你真的去救了,改变了这一切,那么,我很有可能就不会遇上你了。” “我是说,我会失去这一回,和你在一起的所有。”我的眼眶湿了,“如果在遇到你之前的苦难是注定,但若是你就在前方不远处等我,我想,再苦再难再心酸再痛苦,我都愿意。” “只要前面有你,只要前边是你。什么,我都无所谓。” 她听了我的话之后,嘴巴微张地愣住了。过了不知道多久,她笑了,她问,“你是在讨好我吗?” 她叹了口气,往我的手心里塞了颗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糖,她继续说,“我从小就告诉你过吧?不要总想着讨好别人。做自己是最重要的,没有必要为了别人改变自己。” “我没有在讨好你!”我喊了出来,泪水随着我的叫喊滴了下来,砸到桌面上,溅出花来。“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真的,只要有你,什么我都不怕。只要苦难之后有你,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好吧好吧。”她妥协地回话,她又叹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向窗外。 “但是呢,你要明白,没有一个人会无条件,会永远地爱着你。” 我张开口,想说什么,她像是预料到了一样,转过来,瞪了我一眼接着说,“就算是我,我也不会。” “没有一个人会永远爱自己,除了你自己。” 她定定地看着我,“我还是那句话,想要别人爱你,首先,你要学会爱自己。” “别人的爱可遇不可求,不要因为别人可能的爱,而牺牲、伤害自己。爱不在乎来源,自己的爱也一样珍贵无比。要记得,要真正地爱自己。” 我没有接话,她话头一转,笑着问,“你就不好奇,我做的这一切么?”一股直觉告诉我,这是一个潘多拉魔盒,我下意识摇头,斩钉截铁,“不好奇。” 她笑了,笑得很狡诈,“你不好奇,我偏要说。” “在此之前呢,我需要跟你道个歉。” “都说除了病痛,其他苦难皆因自己的三观和选择而起,其实并不是。” “对不起,你的苦难皆因我而起。” 她转着面前的饮料瓶,眼神盯着上边的商标,目不转睛,“你的苦难,其实都是由我书写的。你形成于我的脑海之中,诞生于我对苦难抗争的设想。” “最初,我想先将故事构建,在构建之中想到抗击苦难最佳的方案,找到能够说服我自己的最优解。但是我的阅历太少,直至最后,我都没有能找到一个蝼蚁扳倒巨兽,让蝼蚁获得胜利的最佳方案。在无数次的重建和无数次的推翻之中,我能看到的,能感受到的,只有弱者会被世界的浪潮席卷,被痛苦的海浪裹挟,在无尽的黑暗中沉沦,在漆黑的深渊里永世不得翻身。” 她看向了不知名的远方,眼底有着泪光,“为什么呢?难道蝼蚁就只能被支配吗?难道我们就只能顺应,不能反抗?不能改变吗?” 忽然,她笑了,眼底的水花变成了点点星光,点亮了她的眼,“但是办法总比困难多。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们可以。” “如果规则不公平,那就变得更加强大,取代规则的制定者,成为规则的制定者,制定公平规则。” 她笑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在告诉你,要努力,要拼命,要出人头地,要举足轻重,要强大无比。” “在我看来,你已经具备了和巨人抗争的能力,同样,你已经拥有了成为规则制定者的敲门砖。那么,接下来,怎么走,就要看你自己了。” 她温柔的看着我,眼睛里满是鼓励,她的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句地敲进我的心里,“所以,你要选择什么呢?” 面板在我眼前展开,上面的字无比清晰,看得我内心复杂无比。 上边写着: 【命运在这里分歧】 【您的选择是——】 【A.我难以释怀。】 【B.我不在意了。】 {鱼:错的不是你!是整个世界!(大声)弱肉强食是野蛮社会的糟粕,让我们携手修筑公平,美美与共!天下大同!()感觉截哪里做防盗都好别扭,那就不做咯~下次再弄~希望贝贝们看得开心~(用刚获得的富有磁性的嗓音)(深情)(举着玫瑰花)搬砖去咯,过几天见!} {后日谈}【if线A:我还是放不下】 【您的选择是——】 【我难以释怀。】 “曾经的痛苦,现在的我已经可以轻松面对。过去的回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是过去。已经过去的,我会让它都过去,不会再让它占据我的思想,影响我的生活,改变我的美好未来。” “但是,对于伤害我的人的结局,我仍旧难以释怀。” “世人不是常常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 “可是我等了好久,都没能等到他的报应。” “为什么?好人总是会被欺负,坏人总能得到宽恕?” “我不甘心。”内心的仇恨烧灼着我的胸膛,我的血液因为它而沸腾,她们在我的全身血管里奔腾,她们向上蒸腾,烫红了我的眼睛,从眼眶滚出眼睛,又烧灼我的大脑,让我的怨恨无休止地递增。 “恶人自有天收,不过是被害者得不到公正无可奈何的自我安慰。与其乞求虚无缥缈的天地报应,不如由自己来做这个执剑者,将公道一寸寸割取!” “迟到的正义非正义。如果连我都不愿意为了自己的公道着急,谁又会愿意为了我,帮助我讨回公道呢?” 我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告诉她,“我不会放下的。我会,为自己找回公道。” 她看了我良久,没说话。奇妙的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最后,是她的笑声敲碎了满室的冰晶。 她喝了一口饮料,玩着手中的罐子,然后抬起头,笑着,“确实。人总是需要一些东西用作对苦难痛苦的道别。安慰剂的力量有时候确实强大无比。能够终结一个旧的篇章,也能开启新的征程。” “尽管,在我看来,仇恨只会折磨自己,但是我毕竟只是旁观者。俗话说的好,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既然是你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选择,那么,不管是什么,我都支持你。”她呼出了一口长长的气,继续说,“反正人不管怎么样都是会后悔的,那为什么要畏手畏脚的呢?不如撒开了干,让至少在当下的自己满足,那么就是有意义的事。” “不论怎么样,我呢,都希望你能够快乐。” “不过,很抱歉的是,接下来的时间,我不能再陪着你了。”她依旧笑意盈盈,而我却震惊无比,“什么?你要去哪?” “去哪?”她语气怀念,她释然地笑着,“去我属于的地方。” “不回来了吗?”我小心翼翼地问,可是她的回答并没有回应我的期许,她摇了摇头,笑容带着抱歉,“不回来了。确切地来说,是回不来了。” “为什么?怎么可能回不来呢?你看我,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我缓缓问出这个问题。“怎么会这样呢?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今天是愚人节,对不对?没关系的。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的,不会真的回不来的。”一种名为孤独的恐慌席卷着我的身心,我抢着说话,不停地说话,可是能说的话有限,大脑已经不受控制,最后我什么都说不出了,只能瞪着眼睛,等着她的回答。我呼吸都放缓了,既希望她回答,又害怕她回答。 “我没有骗你。因为时间到了。”她有些惋惜,“好难过,离开的方式居然还是因为生病。” “可是,”我几乎要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在泪水和哽咽中,我挤出了点质疑,“前段时间我们不是刚刚做完体检吗?那个时候,你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啊?” “所以你就会看到,前一天生龙活虎的我,后一天就突然晕倒在地上。送到医院一查,哎呀,居然是癌症晚期。”她还在笑着,笑得没心没肺,笑得毫无负担。“抵抗不了的。因为是设定成这样的。” 她的笑容我看在眼里,心里没有一丝丝开心,“为什么会这样?既然来到了这里,起码也要合情合理啊,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 “可是,我和你能再来一次是不同的。我来到这里,就是没有道理的。”她停下了微笑,伸出了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握在手里。 “其实,我也很谢谢你。谢谢你让我体会到了,在那个世界,我体会不到的快乐。” “不要为我难过?”她低下头,仰着头看着低下头掉眼泪的我,“我已经很知足了,我遇到了你,我亲爱的孩子。因为你,我也享受了几十年的无病无痛,你知道吗?这对于另一个世界的我来说几乎是奢求,但是,因为你,我还是求到了。” “你是一个很乖很好的孩子。你让我得到了很多幸福,很多喜悦,这是我在另一个世界里奢望不了的。你满足了我很多很多不能实现的愿望。你说感谢我收养了你,实际上我也很感谢你能和我生活在一起。能够得到这一切,我很感激,也很满足。” “你已经长大了嘛,接下来,要自己走了哦?” 她笑了,“我是不是很坏?创造了你,又让你经历了那么多苦难,陪伴着你,最后又收走陪伴,让你回归孤单?我这么坏,你恨不恨我?” 我的鼻子好酸,我看着她的笑容,心里没有因为她的笑容而减少苦涩,我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掉着,悲伤和泪水将我唇齿糊紧,让我说话都不清晰,“我恨你。但是,我不想要你离开。至少是现在,因为我还离不开你。如果你愿意再为我停留一段时间,我愿意放下怨恨,只要你留下来。” “但是人总要长大,但是天总会黑,人总要离别,谁也不能永远陪谁。”她唱了起来,我的眼泪还在不断外涌,她看了,叹了口气,她捧住我的脸,用手擦去了我脸上的眼泪,“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她放下手,拉着我手,用拇指摩擦着我的手心,最后,她将我抱进了怀里。 “没有关系的。你放心,在另一个维度,我会想着你的。我永远会在你的心里陪着你。只要心不孤独,人就永远不会孤独。” {后日谈}【if线B:我已经不在意】 【您的选择是——】 【我已经不在意了——】 “我已经不在意了。”我垂下眼睛,看着桌子上的花纹,“我也曾有过一段时光,一段自我折磨的时光。在那段时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思考怎么报复他们,怎么进行我的复仇大计。每当我在心中构建起一个复仇计划之时,理智总会拿着现实的矛将我的城墙一点点凿破,让我的计划成为一片废墟。而我就在废墟的中心,看着残垣断壁,苦痛无比。” “那时候的我很痛苦,因为自己太过于弱小而痛苦,因为自己不够强大而痛苦。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发现,我痛苦的根源,是我的心,是我的心想让我自己痛苦。” “我的心一直在折磨着我自己,不断让我自己回想那些痛苦的过往,将我困在那些荆棘之中,不让我自己解脱。” “那个时候,我就这么一遍又一遍的沉沦在过去的苦痛之中,自己折磨着自己。” “直到后来,我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为什么要复仇,要报复。那是因为我想要我自己快乐。我想要解脱。我想要给自己一个从泥沼里出来的理由。” “可是一直沉浸在报复之中,我就永远不得解脱,永世不得快乐。那么,既然我只要自己快乐,为什么我不自己走出荆棘,拥抱新的生活呢?” 我抬起头,迎向她带着笑的眼睛,“你也常说过,放过别人,就是放过自己。那个时候我才真正明白,那是什么含义。” “我想,我并没有那么想要报复他们。比起报复,我更想我自己能够幸福快乐地过好剩下的日子。” “迟到的正义非正义。再去追逐,我认为没有多大的意义。”我看向窗外,外头绿意盎然,花叶迎风招展,阳光正好,外头虫鸣鸟叫,“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又何苦继续把自己困在里边,不让自己解脱呢?” “你不也常常告诉我吗?” “不要总拿别人的错误折磨自己。放过他人也是放过自己。” “我何必记住他人的罪过,并用来折磨自己?” 我对她笑了笑,笑得很轻松,“你给我的书,我都有好好看,好好学的。” 她定定地看着我,眼神好像在我身上,又好像不在我身上。最后,她低下头,笑了,“你能想开就好。”她抬起头,依然泪水满眶,“我别无他求,我只希望,你能幸福。” “不过,很抱歉的是,接下来的时间,我不能再陪着你了。”她依旧笑意盈盈,而我却震惊无比,“什么?你要去哪?” “去哪?”她语气怀念,她释然地笑着,“去我属于的地方。” “不回来了吗?”我小心翼翼地问,可是她的回答并没有回应我的期许,她摇了摇头,笑容带着抱歉,“不回来了。确切地来说,是回不来了。” “为什么?怎么可能回不来呢?你看我,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我缓缓问出这个问题。“怎么会这样呢?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今天是愚人节,对不对?没关系的。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的,不会真的回不来的。”一种名为孤独的恐慌席卷着我的身心,我抢着说话,不停地说话,可是能说的话有限,大脑已经不受控制,最后我什么都说不出了,只能瞪着眼睛,等着她的回答。我呼吸都放缓了,既希望她回答,又害怕她回答。 “我没有骗你。因为时间到了。”她有些惋惜,“好难过,离开的方式居然还是因为生病。” “可是,”我几乎要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在泪水和哽咽中,我挤出了点质疑,“前段时间我们不是刚刚做完体检吗?那个时候,你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啊?” “所以你就会看到,前一天生龙活虎的我,后一天就突然晕倒在地上。送到医院一查,哎呀,居然是癌症晚期。”她还在笑着,笑得没心没肺,笑得毫无负担。“抵抗不了的。因为是设定成这样的。” 她的笑容我看在眼里,心里没有一丝丝开心,“为什么会这样?既然来到了这里,起码也要合情合理啊,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 “可是,我和你能再来一次是不同的。我来到这里,就是没有道理的。”她停下了微笑,伸出了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握在手里。 “其实,我也很谢谢你。谢谢你让我体会到了,在那个世界,我体会不到的快乐。” “不要为我难过?”她低下头,仰着头看着低下头掉眼泪的我,“我已经很知足了,我遇到了你,我亲爱的孩子。因为你,我也享受了几十年的无病无痛,你知道吗?这对于另一个世界的我来说几乎是奢求,但是,因为你,我还是求到了。” “你是一个很乖很好的孩子。你让我得到了很多幸福,很多喜悦,这是我在另一个世界里奢望不了的。你满足了我很多很多不能实现的愿望。你说感谢我收养了你,实际上我也很感谢你能和我生活在一起。能够得到这一切,我很感激,也很满足。” “你已经长大了嘛,接下来,要自己走了哦?” 她笑了,“我是不是很坏?创造了你,又让你经历了那么多苦难,陪伴着你,最后又收走陪伴,让你回归孤单?我这么坏,你恨不恨我?” 我的鼻子好酸,我看着她的笑容,心里没有因为她的笑容而减少苦涩,我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掉着,悲伤和泪水将我唇齿糊紧,让我说话都不清晰,“我恨你。但是,我不想要你离开。至少是现在,因为我还离不开你。如果你愿意再为我停留一段时间,我愿意放下怨恨,只要你留下来。” “但是人总要长大,但是天总会黑,人总要离别,谁也不能永远陪谁。”她唱了起来,我的眼泪还在不断外涌,她看了,叹了口气,她捧住我的脸,用手擦去了我脸上的眼泪,“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她放下手,拉着我手,用拇指摩擦着我的手心,最后,她将我抱进了怀里。 “没有关系的。你放心,在另一个维度,我会想着你的。我永远会在你的心里陪着你。只要心不孤独,人就永远不会孤独。” [共通线]【衣带渐宽终不悔】 如她所说,她在那次谈话后的第三天,晕倒了。 阿姨打电话焦急地说明情况,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了之后,我的心情很平静。 “好,我知道了。我一会就到。”挂了电话,脱下实验服,向导师告假,我驱车前往。 病房里边,阿姨在忙前忙后,她的脸色很苍白,表情却很轻松,看着手里的杂志,没有半点哀伤。 阿姨率先注意到了我,招呼我坐下。她也看到了我,放下了杂志,笑着看着我,“怎么过来了,今天不忙吗?” “忙。”我没有隐瞒,带上手套,为她剥着葡萄,“阿姨说你得了癌症。” “是啊,晚期呢。”她的语气很轻,从她的语气里,我找不到一分在意。剥好葡萄,我抬起头看着她,“会很痛苦。” 她笑了,笑的很灿烂,“没关系,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所谓准备,就是没有准备。 积极治疗,意味着痛苦。消极治疗,也不一定不痛苦。 她常常因为疼痛在半夜醒来,被发源于骨髓里的疼痛弄得满头大汗,泪流满面。初时她还能忍下声音,安静地抽泣,后来疼痛愈演愈烈,她终于放声嚎啕。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凄厉,哭得可怜。病房隔音很好,外边的人感受不到里边的痛苦,里边的哀鸣连绵不绝,听得人心肝都开始发颤。 “求你,给我打一支针吧?”她的泪水不断冲刷着她的理智,她紧紧地抓住我,她的指甲深深地陷进我的血肉里,像一根根针,从伤口处顺着血管往上,扎着我的神经。因为痛苦,她开始胡言乱语,“好难受,不想活了。死了好了,死了好了... ...” 很无力。已经到了救无可救的地步。活着的每一天对她来说应该都是折磨,但我们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安乐死的事。 病症开始影响到消化,她吃的少,有的时候会全吐出来。不小心吃得多了,就会难受得睁眼到天明。 疼痛太过于折磨,她总是选择用睡觉度过。吃不好睡不好,她消瘦了许多。 “我和那里的人签了协议。找个时间,我们就回去吧?” 我在为她做果泥,她过了好久,才慢吞吞地回应,“回去?那你害怕吗?” 转过身,她瘦削的身子闯入我的眼睛,她的脸已经小了很多,黑眼圈很重,双眼无神,但是皮肤却格外的好,呆呆地看着我,像是病西施。 她仰着头很累,我蹲下来,仰视她,“你不想回去吗?” 她垂下眼睛,眼皮一搭一搭地张张合合,很没精神。她看了我很久,握住了我的手,“你害怕他们吗?” 看着她精神不振的脸,我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太小了,抓在手里,像是在抓着冰条,“我不怕。” 她的眼珠子左右来回地扫了一阵,腰忽然垮了下来。她的额头压到了我的额头上,浓重的药味夹着氯酸根的味道将我包裹,她的气息很弱,在气味的夹击之下,我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呼吸。 她就这样,休息了好久好久。最后,她闭上了眼睛,“那,你做好准备了吗?” “嗯。”我站起身子,血液因为我蹲下的动作阻隔在身体的另一端。待我站起,阻隔消失,血液发狂一样地涌向先前到不了的地方,平静的湖泊灌入炎热的熔浆,两相交融,兹拉作响,他们相互征战,谁也容不下谁。尖利的武器无眼。时不时中伤于我,让我难受无比。 我将她揽进怀里,抱着她,“我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那边的人派人来接。听说她的病,他们向我打了包票,说会请最顶尖的治疗团队给她会诊。如果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也尽量不会让她痛苦。 他们没有食言。他们提供了最高等级的疗养院,最好的医疗设备和最权威的医疗队伍,但是谁都知道,这无济于事。 “里边太闷了,听说楼下小花园很漂亮,”她仰着头,看着我,笑盈盈的,“来了这么久,我都没有去过一次呢。” “为什么不去?”我摆弄着她床头花束,问。 “因为想和你一起去啊。”她的声音很轻快,听得我心头一阵,随后心口酸酸的。我的动作在她的话落地后动不了了,索性我也不继续弄了。“但是你最近都好忙。” 我拉过椅子,坐了下来。她依旧含笑看我,眼睛里满是我。我拉住她瘦削的手,那只手冷冰冰的,上边的血管清晰可见,留置针一直停留在上面,我好像都忘记了上边什么都没有的样子了。 看着她的手,我的鼻尖酸酸的,“不需要等我。你想去的话你可以去。” “不一样的。”她摇了摇头,反手将我的手抓在手里,她轻轻收紧了几下,又放开。忽然,她拉开了床头柜,从里边拿出了那宝蓝色的绒布盒,打开了。在我的注视下,她取出了里边闪着暗红色光芒的戒指,拉过我的手,戴到了我的手上。 做完这一切,她将另一只手搭在我的手背上,拍了拍,笑眯眯地看着我,“那是不一样的,一家人,就要一起行动,谁都不可以落单。每一个人,都很重要。” 如她所愿,我们一起去了花园。疗养院里大多是上了年纪的人,只有极少数像我们这样,风华正茂的年轻人。 花园的布局确实如她所说,很美。有欧式风格的喷泉,亦有苏州园林一样的回廊。树荫相互掩映,花儿争相绽放。喷泉正中央的小天使高高举着水瓶,福泽自瓶中流出,落到他面前的圆盘里,向四处播撒。在巨石围成的水池里,伫立着手拿净瓶的菩萨,祂面容慈悲,垂眸望着脚下的水池,水池被设计成了莲叶的形状,莲叶的脉络做成了小道,一路延伸到菩萨的脚底。 菩萨的脚底修着祭坛。祭坛日日香火不绝,轻烟袅袅。隔了很远,那檀香依旧清晰可闻,日光照着那香,那香缓缓在日光中燃烧,将人们的祈愿燃做轻烟,送到西方,供佛聆听。 只是路途实在漫长,祈愿多样冗杂。不知路途之中会不会狂风大作,不知半途是否会遇上电闪雷鸣。亦不知能被神佛聆听的心愿,最后还剩几何。 “其实我很不喜欢这里。”她蹲在做成莲叶脉络样的小道上,看着水池里边懒洋洋的乌龟。 “虽说是疗养院,但是和医院也没差。”她丢着手中的饵食,看着乌龟们抢食,继续说着,“我不是很喜欢医院。你应该也不喜欢吧?” 说到最后,她偏过头,看着我,我看着她,一时间没有立刻说话。 确实。医院承载了我太多痛苦。医院是希望与绝望交织的圣地,但在医院里,我感受到的只有失望和绵绵不绝的绝望。那种生的喜悦,我从未感受过。 “是吧?”没有等到我的回答,她自顾自地说着话。“既然我们都不喜欢这里,那我们走吧?” “走?去哪?”我低头,看着她。阳光透过树冠,细密的树叶将阳光分成一片片金箔,洒在她的身上。她笑着,很兴奋,“去玩吧?去旅游吧!别管工作了!先快乐一遭!” “第一站!去边境!” {共通线}【梅花香自苦寒来】 我向负责人告假,说了目的,递交了申请,申请很快就通过了。我看着不到一个下午就被审批的申请,心中百感交集。这又怎么不算是一种临终关怀呢? 回到我们在这个地方的落脚点,打开门,她的行李丢了一地。自离开疗养院,她脸上的笑容就不曾消失过。 行李箱被打开,里边堆着像小山一样的物品。她还在往里边扔,试图将整个家都塞进行李箱里。 我边进门,边将落了一地的东西捡起来,拿在手中,她终于发现我回来了,向我招手,“事情怎么样了?” 我点点头,将东西放好在一边,“通过了。” “太好了,”她合掌,跪在地上,看着我笑,“看来,我们终于可以享受幸福的二人世界了!” 异国的风土人情大多时候不用走出国门,在边境也能体会到。邻国气候炎热,帽檐巨大。她戴着巨大的帽檐的草帽,笑吟吟地坐着,任由商贩在她的头顶上簪花。 “笑一笑嘛。”她扯了扯我,对我说,“出来旅游不要板着脸了,笑一个嘛。” 我顺从地扯了扯嘴角,她笑得更开心了。“好歹是笑了。这一路上你板着脸,什么时候你走高冷路线了都不跟我说的呀。” “姑娘,簪好了。”商贩拍了拍她的肩膀,打断她说话。她笑着回过头,将向前推,“也帮她弄一弄吧,一家人要整整齐齐才行。” 商贩的动作很麻利,帽子由她精心挑选,商贩在上边簪花,不一会儿就弄好了。 “呀,你们姐妹花可真好看。”商贩这么感慨着,她笑得看不见眼睛了。商贩的嘴太甜了,说的她总想冲动消费,还好我制止了。 “别买太多那些不实用的东西,”我看着她,皱着眉头,“带不走要扔掉你还会很难过。” “好吧。”她很听话。她的情绪仅仅是低落了一会儿,又立刻高昂了起来。“来拍照吧!” 她兴奋地叫着,“去每一个地方都要拍照,把照片做成一个纪念册!”她行动力很强,立刻就找了摄影师跟拍。 她的情绪好像很容易就能感染到身边的人。没忍住,我的嘴角也跟着她有了松动。 她的笑容太过轻松了,有的时候看着她的笑脸,我都想不起来她是个晚期的病人。只有在吃饭后,她一脸颓败,任命地拿出包装好的药,就着温水喝下去的时候,我才能看到她脸上因为病痛带来的阴霾。 那些药片实在是太大太难下咽了。她一脸决绝地张开嘴,将所有的药片都投进嘴里,然后拿起杯子,不停地灌水。她的脸皱在一起,像是一颗核桃,皱巴巴的。 “天哪,设计这些药的人自己不吃的吗?这么难吃的药谁能吞下去啊!”将药全部吞进肚子里了之后,她的嘴开始动了。她歇了一会儿,继续抱怨,“就不会在外面裹上糖衣什么的吗?本来生病就已经很痛苦了,吃药的时候就不能给患者带来一些甜蜜吗?” 之后她“啊”了一声,豁然开朗了一样,“忘了。设计这个药的人不大可能会自己吃。” 下一站,是雪山。当然,以她的身体情况,只能在山脚下看。 雪山常年白雪皑皑。因为海拔很高,气温很低。常人需要穿多少衣服,她要穿多一倍。 “感觉我像是一颗球。”她气喘吁吁地爬着阶梯,“现在把我推下去,到山底,我依旧毫发无损。” 终于到了我们的目的地:神庙。 这座神庙供奉着神佛。据说这是距离西方极乐最近的地方,在这里祈愿,神佛能够听到。如果在这里思念亡人,亡人也会在此地心灵共感。 她向卖香火的僧人买了香火,点燃了之后,将一部分塞到了我手里。 就连上香都要排队。终于轮到我们了。她举着香,虔诚地跪拜。她举着香,闭上眼睛,好一会儿,她又拜倒了一次,才将香插进祭台中。 我亦有样学样,想不到有什么愿望迫切的想要实现。毕竟她的离开已经是定数。我用余光看了她一眼,闭上了眼睛。 “如果神明可以听到我的祈求,那就让她的愿望全部实现吧。拜托了。” “你许了什么愿?”她轻快地蹦蹦跳跳地下山,我拉住她,不让她摔倒,她停了下来,表情很神秘,“秘密,说出来就不灵了。” 确实如她所说,未来的事应当交给未来,不要贷款忧愁。人生苦短,应及时行乐。在她的带领下,我的心情也放松很多。我也能真正将沿途的风景看进眼里,将路途上的故事记在心里。 她心血来潮地买了相机,随时随地都抱着。拍的内容纷繁复杂,有动物有人物,有建筑有艺术,还有... ...粪便。 “这不是粪便!”她和我争辩着,“这是新生!” 我对着相片看了半天,不解,“哪儿呢?哪儿有新生了?” “不跟你说了。”她一把抢过,“没眼力见的。” 她气鼓鼓的样子很生动。她站在阳光下,阳光静静地浮在她身上,为她增添着暖光。她还在看着手里的相片,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切都很美好。 可是,什么都会有终点。幸福也是。 她昏倒了,四支肾上腺素自血管推进,也只能让她短暂地睁开眼,对我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仪器在床头,自顾自地响着。医生们欲言又止,拍拍我的肩膀,让到了一边。她的呼吸机依旧恪尽职守,只是她的机能已经不由分说地罢工了。 我抓着她的手,她的手软得像是果冻,她闭着眼,雾气随着她说话的动作糊满了氧气罩,让我看不清她的脸。我伏在她的胸前,强忍着泪水,听她说话:“抱歉... ...我以为能刚好陪你完成周游故国的目标的... ...但是从结果上来看,好像来不及了?” 她的话就好像是强酸,一滴一滴地滴在我的心口,又酸又痛,我紧紧地握着她绵软的手,和她说话,“没关系。能和你一起逛那么多个城市,我其实已经很开心了。还好不用再继续了,其实旅游也很累的。” 隔着重重迷雾,我好像看到她笑了。她动了动手指,挠了挠我的手心,“等我离开后,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对不起呢... ...做了你的拖油瓶那么久... ...” “别这么说,你并不是我的拖累。”我扯出笑容,贴在她的身边,轻轻说着,“能照顾你,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小时候都是你在照顾我,照顾我的身体,照顾我的心情。好不容易得到了照顾你的机会,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觉得你是拖累呢?” 听了我的话,她哽住了。我看见她的眼角慢慢渗出了泪珠,划过她苍白如纸的脸,没入她枯黄的发丝中。她动了动嘴,却没有声音。我凑近了一些,她抓紧了我的手,小声说:“我要先离开了。”她艰难地说着,“我许的愿望是,希望你能幸福快乐地活着。和神佛说是没用的,说出来才有实现的可能。” “别担心。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 “我会一直都陪在你的身边... ...” 她走了。 再次见到殡葬管家,我的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一切都在按部就班。 回到研究所,负责人先是惊讶,最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宽慰我,“小周,节哀。” “叫我小郁吧。”我摸着脖子上的蓝色宝石项链,对着负责人笑。“研究所太多小周了,我现在叫周郁,您叫我小郁吧。比较独特。” 宝石的切面圆润,磨得我的指腹痒痒的。我还在笑着,没有很难过。因为,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 if线A:山一程,水一程 ........ “不怕你知道,我和娄家二房有点私仇。虽然不喜欢二房,但长房那两个小子我并不是很看好。” “实在是不想承认啊,不过,那两个小子在娄崈望手下,估计也不太够看。” 崔琉玥转过身来,看着周郁,勾起了笑,“周小姐呢?是什么一个打算呢?是嫁进其中一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说到最后,笑容越来越大,“荣还好,损可就万劫不复了。” 周郁看着她一眼,转过身,去看别处,“多谢您的担心,但我另有筹码。” 那孩子已经在上阶梯了,身后跟着一群人,不远不近,生怕那小祖宗摔着。崔琉玥看着那孩子,摸了摸胸前的胸针,“其实你还可以找找孙家那个女霸王。” 崔瑾睿到了这一层,看到了崔琉玥,兴高采烈地冲了过来。崔琉玥笑着张开手,那孩子也没有直直撞进崔琉玥怀里,而是稍稍在跟前停了停,才抱住了崔琉玥。 “妈妈,这回我又拿了第一!”从周郁的角度看去,很轻松就能看到那张和崔琉玥有着四分像的脸,以及脸上隐隐约约的得意。 那孩子以为自己把骄傲藏得很好,实际一眼就能看穿。 崔琉玥捏了捏他的脸蛋,“睿睿真棒。一会儿让大爸爸和小爸爸好好奖励你?好不好?现在你去准备准备,一会儿我们回家找爸爸们去。妈妈呢,就在这里,跟这个小姐说说话。等我们说完,就去找你。” “好的。”那孩子很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周郁看着那孩子,不禁感叹,“真意外。” “意外什么?”崔琉玥看了周郁一眼,周郁回了她一个微笑,她隐隐翻了个白眼,茶色的墨镜盖着,看的不是真切,“是流着我的血没错,可未尝不流着他们的血。” 周郁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不是,你们,真敢啊?”她看着周郁的表情,不屑,“还有三个呢,大惊小怪。” 她说完就向前走,不等周郁。周郁顿了一会,跟在了她身后。她不回头,向着睿睿离开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说,“那个女霸王你大可以去试试。她可和我们不一样。她就像一只鲨鱼,闻见血腥味,十公里开外都愿意冲过来,从你身上撕下一块血肉来。” “崔家不来吗?” 她停住了,转过身,笑的很灿烂,“崔家一向与世无争,这一次,我们就不参与了。周小姐,崔家祝你,一路顺风。” 娄家大房的手段确实如崔琉玥所说,根本不够看。周郁歇了心思,但是,他们却找上门来了。 “... ...周小姐是海归博士,我们正好有意投资一个实验室,为未来的制药业做准备。不知道周小姐是什么想法... ...” “先生,您应该明白,我现在可脱不开身。我现在很忙的。”周郁笑着打断了他,那个年轻人微微皱起了眉头,动作很小,但还是被周郁捕捉到了。周郁微笑着低下头,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没有继续说话。 沉吟了半晌,对方还是做出了让步。他沉着声音开口,听得周郁想笑。“周小姐不必为了我的要求去刻意研究,只要周小姐在闲暇之余对于我们的事稍微有些上心就好了。” “稍微上心做出来的东西,效果我可不能保证哦?”周郁笑咪咪地看着他,“如果先生拿去用了,效果不好,那不是砸了我的招牌吗?你们可真坏啊,这样一来,以后谁还愿意投资我的项目呀?” 那位年轻人轻松地笑了,“这个周小姐放心。从小姐手上拿到东西之后,周小姐就不再需要负责了,是好是坏,都由我们承担。另外我们也会做好保密工作的。除了在场的人之外,不会再有人能够知道这些东西是出自周小姐之手。如果如果效果很好的话,日后我们娄氏必有重谢。” “听起来很不错。”周郁笑着。“不过我也有件事要拜托。” 周郁垂着眼睛,看着被子,继续说,“你们一定会祸水东引的吧?那么,那个对象,能不能由我指定呢?”周郁说着,眯了眯眼睛,“我和一个人,有些私仇。” ... ... “听说娄氏家主娄崈望前几天因为疲劳驾驶,在开车的途中睡着了,车子失控掉到了山下,现在都还在昏迷之中。” 师兄站在一旁,看着周郁,和周郁说话。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周郁,试图看出点什么。周郁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哦”了一声,算是应了一声,继续手头的事。 师兄看着周郁,顿了半天,才继续说话:“据说前段时间他的精神很不好,用过一些药。现在那边的医院不敢用药,怕会影响他的神经。” 说着说着,他叹了一口气,转开了眼睛,“他们来找我要人。我想了想,就向他们推荐了你。” 听到他说的话,周郁转过头,惊讶地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师兄感受到了周郁的注视,转回身,无奈地看着周郁,他叹了口气,继续开口:“不过娄氏的人也不抱太大的希望,毕竟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能吊着一口气就已经算是不错了。你到时候尽力就行了。” 师兄说的话,让周郁颇长时间难以反应。在反应之余,周郁眼底有些酸。周郁的心情将想说的话堵在心口,挣扎了好几番,周郁才能将心底话好好表达,周郁看着师兄,眼睛朦胧,周郁磕磕绊绊地开口:“谢谢,师兄。” 听到周郁的话,师兄叹了口气,他走过来,拍拍周郁的肩膀,说:“没事。你还有我们。”说完,他给了周郁一个复杂的眼神,之后他放下手,离开了。 周郁放下手中的器皿,双手撑在台上,回想着。实验室里,仪器还在无休止的运转,发出的响声,将周郁包裹。周郁不断回想着师兄说的每一个字,双手颤抖。最后,周郁将自己的脸捂住,将自己的表情遮住,隔绝一切窥探。 if线B:神女无忆,襄王有情 ........ 捏着下属递过来的资料,陈祺汕紧紧捏着那厚厚的资料,百感交集。 那碗汤圆他尝过了,是记忆里的味道。在保温盒里,放着她的联系方式,和见面邀约。 之前千辛万苦,找不到她一点线索。现在这么轻而易举,就能得到和她见面的机会。世事真是变化无常。 怀疑和期待共同争吵,理智告诉陈祺汕,这其中应该有诈,可是情感却不甘示弱,他叫嚣着,不管是不是诈,总要见一面,才能知道是不是她。 两种情感针锋相对,相互交锋。最后,情感战胜了理智,理智败下阵来。于是情感支配着陈祺汕的手,按下了那个号码。 号码响了六下,才被接通。一个恬淡的女声在那边响起,“您好,哪位。” 抿紧了唇,陈祺汕做了个深呼吸,那边又问了一声,陈祺汕才说话,“陈祺汕。” “你说的见面,我答应了。” 约在的地方,是一个茶食馆。陈祺汕提前了半个小时,等在座位上。 等待的时间很是煎熬,陈祺汕一边激动,一边平静。一边后悔,一边期待。 “抱歉,让你久等了。这是新做的鱼排煎饼,就当作是赔礼吧。” 周郁走了过来,茶馆里本来响着古琴的声音,却不知道为什么,在周郁声音出来的那一刻,消失了。陈祺汕站起身子,呆呆地看着周郁走到对面,将食盒放在了桌上,笑盈盈地看着他,“抱歉,时间过得有些久了,都忘掉你的口味了。是咸口吗?等久了吧?听说这家店上菜需要一些时间,如果饿了,坐下尝尝吧,不合适的话,不吃也可以。” 看陈祺汕半天没有反应,周郁笑容更大了,“有些陌生了。太久没见了,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你好了。” 她顿了顿,温柔地对着他笑,继续说,“善善,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幻想过无数次再次重逢的场景。但没想过,会这么平静与平淡。 周郁在和侍者沟通点菜。陈祺汕没有意见,一如从前,外出下馆子皆是她来拿主意。 鱼排味道有些咸了,还加了些辣子。如果咸度适中,没有辣子,那就是他最喜欢的味道了。 是忘了吗?还是,本来就不知道。 看着她温柔的、陌生的笑脸,陈祺汕的心头像是堵了一团蘸醋的棉花,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她好像是她。因为她记得很多。但她又好像不是她。脸不像,声音不像,气质不像,举手投足也不像。没有以前小家子气的局促,如今反而落落大方,举手投足间藏着自信和优雅。只有一些小细节像她。可她的名字都不是她。 “好了,点好了。”周郁将菜单递给了侍者,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很抱歉,又让你迁就我了。”周郁环顾四周,表情怀念,“真是太久不在这里了,好想念啊。想念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方空气。” “... ...你想的话,以后也会有很多时间。”陈祺汕眼睛紧紧地盯着周郁,不想错过她的任何表情。他的眼神没有掩饰,周郁并不生气,笑了一下,“也是。”她脱下了大衣,侍者接过,拿走包装。于是,她手上中指上戴着的红色戒指,和脖子上挂着的蓝色宝石项链,就这么暴露在陈祺汕的眼前。 “你结婚了?”看到这一切,陈祺汕差点丢掉自己的声音,周郁听到了,先是一愣,然后难以置信地看着陈祺汕,顺着他的视线,最后看了看自己的手,了然地笑了,“没有呢。” “那,你为什么不结婚。”陈祺汕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这个问题,他既期待,又害怕。期待她心里有他,可是又害怕,因为她在鱼排里放了辣子。 “人一定要结婚吗?”周郁拨弄着自己的长头发,带有光泽的长发像是缎面一样,在昏黄的等下泛着光,“结婚应当不是一个人的义务吧?没有哪个人生下来就一定要结婚吧?” “婚姻或许是美好的,但不是必要的。婚姻可以为完美的人生锦上添花。人生没有婚姻也完整啊。不是吗?” 侍者的上菜速度竟然很快,她说完,侍者就端来了点好的菜。侍者摆着碟子,周郁不看陈祺汕,只看着菜,笑着,“这家店的招牌是茶火锅。可惜我记得你不喜欢吃火锅,不过没关系,其他的菜也看起来挺不错。” 侍者走了,周郁笑了笑,拿起了筷子,“那我先吃,你随意。” 说是一起吃饭,实际上只有周郁一个人在吃,陈祺汕只是定定地坐在那里,看着她。 两个人从开始用餐就没有交谈了。周郁的动作很温柔,很小心,很优雅,看得出来,不是一般的教养。 周郁还在吃,她不说话,陈祺汕等不住了。他率先打破了沉默,开口问她,周郁的目的。“你应该并不是单纯的想和我吃饭。你可以一直不回来的。那么你想要干什么?” 听到陈祺汕的问题,周郁愣了一下,放下了筷子,擦净嘴角,拿过一杯茶稍微漱口,才看向陈祺汕。她微笑着,表情很温柔。“这次来找你,是想拜托你一件事的。” 了然的情绪在这一刻击碎了陈祺汕心底的平静。他的呼吸乱了一瞬,他克制了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和之间没有什么不同,“什么事。” if线A:千帆过尽 。。。以下省略好多字 。。。 制定治疗方案需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娄建宇作为娄崈望的养子,第一时间就被召回了。 十几年没见,当初板着脸装成熟的小男孩已经成长成为一个能独当一面的男人了。因为和他之间没有多少不快,所以看得到他参加方案研讨,周郁也能心平气和许多。 “娄氏愿意出钱投资,给你们实验室研究针对我父亲可适用的药物。”娄建宇神色谦逊,语气温和,态度很好,“钱不是问题,只希望贵方能够尽快研制。” “我作为父亲的孩子,父亲作为我唯一的双亲,实在是不忍心看他一直躺在病床上,无知无觉。”娄建宇说到动情之处,竟然眼角泛出了泪花。带着看小辈的怜惜,周郁拿出了手帕,递给了娄建宇。 娄建宇接过,感激地看了周郁一眼,转过身去,擦拭泪花。师兄站在周郁身旁,神色复杂地看了周郁一眼。周郁察觉到了。周郁挑眉,看着师兄,给他回了个微笑。 “抱歉。”娄建宇颇不好意思的向周郁道歉,他还想说什么,周郁直接打断,“这是应该的,尊敬的甲方。” 他听到之后,愣了愣,笑了。 临走时,师兄还要和专家组说些事情。周郁懒得客套,坐在会客室等候。 “周小姐,好巧。”娄建宇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周郁抬起头,看见他正笑盈盈地向周郁走来。他穿着一身板正的西装,外套被他挎在手肘上,露出里边穿着的马甲。他手臂上袖箍紧紧环着手臂上存在感极强的肌肉,整个人看上去十足地成熟。 看着他,周郁总忍不住想起小时候的他,一想到这,周郁就忍不住露出慈爱。“不巧,我猜你是特地来找我的。” 他被周郁一语道破,他笑了笑,并不局促。他在周郁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含着笑,看着周郁,“被周小姐看穿了。真抱歉。不知道有没有打搅到周小姐休息?” 看着曾经的小男孩变成这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周郁总忍不住想逗逗他。于是周郁歪头,挑起眉,看着他,“知道可能会打扰,娄先生还来打扰,想来一定是带着任务来的。” “也不是带着任务。”他的表情很闲适,很轻松,“不过确实有些事情要拜托周小姐。” “为娄家主制药的事情吗?”周郁笑着,打着包票,“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算是吧。”他叹了口气,假装无奈地笑了。 “难道酒瓮之意不在酒?”周郁挑眉继续逗他,“会议室里可没有山水哦?不过外边的小花园或许会有。那这样的话就不绊住您的行程了... ...” “没想到周小姐常年生活在国外,也对国内的文学如此熟悉。”他笑着打断,“其实我是想说,周小姐给我的感觉很熟悉。”他顿了顿想了一下,“不知道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唉,”周郁叹了口气,假装悲伤,“我虽然天天和医药打交道,倒也不至于成为林黛玉吧?” 他愣了一会儿,笑了,胸腔都在震动,“周小姐真有趣。” 临别,娄建宇问了周郁一个问题,“为什么周小姐会那样看着我呢?感觉有些... ...呃... ...慈爱?好像我要比周小姐稍微大一些。” 周郁思索了一番,笑着回答,“因为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抱歉,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那我今后收敛一些。” 适合娄崈望的药剂很快就做好了。师兄让周郁随行。 那几支药剂装在保温箱里,又封在保险柜里。周郁曾对着它翻白眼,抱怨着:“不知道的还以为里边是金条呢。” 师兄里里外外地检查着,在纸上做着记录,听到周郁的话,笑了,“甲方毕竟是花了钱的,我们应该给他们应有的仪式感,让他们觉得物超所值。” 针筒扎破软胶,插进瓶中。由经验最丰富的医护执针,周郁作为技术指导,第一次注射正式开始。 床上的娄崈望闭着眼,呼吸缓慢。排尽空气,部分药剂洒落在空气之中。针尖压在消毒区域,下一刻就被刺进娄崈望的皮肤中,针筒缓缓推到最底,液体进入静脉,顺着静脉缓缓流动。 身旁站着两名保镖,四周的人都在紧紧盯着冰冷的荧屏,只有周郁,看着娄崈望。 周郁在笑。但是带着口罩,除了周郁之外不会有人知道。 药剂当然不会出问题。而且,效果还会是一等一的好。周郁不愿看到他无知无觉的样子。周郁一定要他清醒地接受,自己半身不遂的事实。 药剂注射完成之后,周郁被带到了留观区。门口的保镖严阵以待,周郁却很是悠闲。太无聊了,周郁甚至自己玩起了数独。 “或许这里可以填下4。”身后有声音响起,顺着提示,周郁豁然开朗。回过头,发现是娄建宇。 娄建宇的发丝有些凌乱,他的西装外套敞开,露出里边的衬衫和领带。他的发丝像一根天线一样,竖在他的头顶。没忍住,周郁看着他的头发,笑了。 他好像有些羞涩,“抱歉,有些匆忙。”他抬手,想理理自己的头发,想到什么,他呼出一口气,放下手,坐了下来,“没事,其实能搏美人一笑也挺好的。” 周郁的笑容止不住,“娄先生,您真会开玩笑。” “叫我建宇就好了。”他笑着,“很抱歉这么晚才赶来,实在是最近大伯一家有些棘手,今天也是,让我抽不开身。” 他的笑容收了起来,表情有些沉重,“他们这一系列的举动,让我不得不怀疑父亲的事和他们有关。” “啊,娄先生你在说什么?我怎么突然聋了?哎呀,听不到你说话了。怎么办?”他还想说,周郁出声打断,他看着周郁,愣了一下,笑了出来,他张嘴还想说什么,周郁伸出手,制止了。周郁笑,“娄先生,我只是一个热爱制药的研究员,我无心听娄氏的辛密,亦不愿卷入其中,您还是放了我吧。” 他听着,过了好久,他垂下眼睛,无奈地笑,“好吧,是我口不择言了。” “另外,周小姐还是叫我建宇好了。”他继续说,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首饰盒,向周郁展开,“这是给周小姐的一点心意。” 首饰盒里是一枚精致的宝石胸针,周郁垂眼看着,没有动作。“娄氏给的钱已经足够了,你无需加码,那些资金已经够我们拼尽全力了。” “不是娄氏的意思。”他温柔地看着周郁。 “那是贿赂?”周郁继续说,“这是我们一个团队共同的成果... ...” “是我个人的意思。”娄建宇继续说着,他拿起周郁的手,将首饰盒放在周郁的手里,他看着周郁的眼睛,继续说,“是我对周小姐当初手帕之恩的回礼。” if线B:神女有请 。。。 。。。 “因为我遇到了我最珍视的人。”周郁笑得很温柔,“如果不经历这一切的话,我就会无法遇上她,也就不会拥有和她相处的所有的美好回忆。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实在是太美好了,所以,如果那些苦难是遇见她唯一的方法,就算是再经历一次,就算是再痛苦,我也愿意。” “是谁?”陈祺汕的表情有些扭曲,周郁也不意外,她抚摸着自己胸口上蓝色的项链,笑着说,“很遗憾,她一直都在这,她变成了这个。” “抱歉呢,你什么都做不了了。” 陈祺汕咬牙切齿,说话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他就这么重要?他就这么值得?” “嗯,”周郁点了点头,表情很认真,很怀念,很幸福,“是的,她值得。” “那既然这样的话,我拒绝。”陈祺汕深吸了一口气。 “为什么?”周郁早就知道陈祺汕的答案,但是她还是想问一问原因。 “你知道的,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周郁叹了口气,直视着陈祺汕,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或许你误会了,其实,你根本一点都不爱我。” “你不过是对于当初没有得到的东西心存遗憾罢了。对于过去,你又后悔,你又遗憾。你对过去有着诸多情感,可是独没有对我的爱。” 周郁摆弄着茶杯,继续说,“你应该正视你自己。其实你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爱我。一直以来,都是你在自欺欺人,你说的爱我,为我付出,都是在为自己找补,在为自己开脱。你所做的,所说的,不过是一场无济于事的自我感动罢了。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你为了减轻自己的罪孽感所进行的欲盖弥彰罢了。” “试想,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你会舍得伤害她吗?”周郁垂下眼睛,叹了口气。“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你真的忍心看她在泥沼中苦苦挣扎,却只能越陷越深,而你明明有能力救她,却为了自己可耻的欲望让她永不得脱身吗?” “爱不是禁锢,不是伤害。更不是折断爱的人的翅膀,让她失去自由,陷入绝望,永世不得翻身。” “如果你真的爱我的话,那么在当初,你就不应该不阻止娄崈望对我所做的一切。”周郁看着他,面无表情,“如果你没有能力阻止,那另说。但是你有能力,可是你没有选择阻止,你选择了为虎作伥。” “我帮过你的!我不是帮你逃过了吗?这不就是爱你吗?”陈祺汕激动地为自己辩驳,周郁别开眼,不想看着他激动的表情,“是,你帮我逃过了一次没有错,那么,后来,你又为什么要帮着娄崈望,一起把我抓回深渊呢?” 陈祺汕沉默了,他的动了动嘴,好久,他才发出声音。“我也想过让你一直在外边,不再回来的。可是,我接受不了。没有你的时光,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难熬。每当想起你,每当想起你不在我的身边,我的全身就好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我的血管里边游走,在我的每一寸肌肤上啃咬。我试着忍受没有你的日子,可是那份孤独与难过,让我难以忍受,甚至,想立刻死去,一了百了。真的,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难以忍受失去你的每一分每一秒。” 陈祺汕的眼睛越来越红,他紧紧地盯着周郁,低声吼着,“所以,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回到过去,为你改变一切啊!难道这不叫爱吗?” 周郁看着激动的陈祺汕半晌,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你真自私。时至今日,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你的心里还是只有你一个人,你真正的目的还不是为了我好。你只是为了让你自己心安罢了。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安慰自己还有生息喘息的良心罢了。你根本不在意我。你心底里在意的,还是你自己。” “你闭嘴!你根本就不是她!她绝不会像你现在这样!”陈祺汕怒火中烧,拍案而起。他的动静很大,时刻关注这边的人随着他的声音,应声起立。随他站起的人有很多,分成了两波。说不清是哪波人更多,好像势均力敌,又好像陈祺汕被压了一头。 周郁面带微笑地看着暴怒中的陈祺汕,眼神里带着包容。那双眼睛就像是一汪冒着热气的温泉,温柔得好像要把世界上的一切都融化在那一池子的清水里,陈祺汕看着她的眼睛,心情平息了。 他打了个手势,他带来的那一批人坐了下来。陈祺汕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坐下来之后,另一拨人才慢慢坐了下来,继续已经戳穿的伪装。 “你变了。变了很多。”陈祺汕看着周郁,说了这句话。 “这是当然的,祺汕。”周郁喝了一口茶,润着喉咙,“没有什么东西会是一成不变的。这二十多年,我也不能白活呀。” 做了几个深呼吸,陈祺汕终于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周郁还在吃,脸上还挂着开心。 看着陈祺汕不断起伏的胸膛,周郁决定,再多点燃一把火。 “你之前是不是把那个女孩当作了我的孩子,最后还把她杀了?”周郁微笑着,看着陈祺汕,陈祺汕没有反应,周郁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继续说。 “那我再给你一个听从我建议的理由吧。” “那个女孩不是我的孩子。而是我。”在陈祺汕震惊的表情中,周郁平静地笑着。“是的,我第一次的死亡,拜你所赐。” “之后的我,为了能够重活一次,做了一些交易,交易的内容是将你抚养长大。而与你第一次相见的前一个小时,我受到了你的致命一击,终结了我第一次的生命。” “所以,”陈祺汕的瞳孔不断震动着,他咽了咽口水,继续说了下去,“所以,那时你才会一见到我就被吓到。所以你才会千方百计地想杀我。” “是啊。”周郁的表情有些惋惜,“可是我失败了。因为交易的内容不允许我杀了你。”周郁神秘地笑了,“因为这个世界不过是一个书中世界。这本书以你展开,你是中心人物,没有你,书中的剧情就无法续写。而你的每一步轨迹,都早已用白纸黑字规定好了。” “所以我今天来见你,也是因为书中的剧情而已吗?”陈祺汕的眼中,布满了红血丝。他不看周郁,就虚虚地盯着某一处,这么说着话。 周郁轻松地耸了耸肩,“谁知道呢?”陈祺汕没有再说话了。他睁着眼,愣愣地,周郁撑着脑袋,欣赏着他空白的表情,说:“再多的请求你做不到的话就算了。如果可以的话,你再次回到过去,请你,一定一定,再杀我一次。” 陈祺汕终于有反应了。他的眼珠子慢慢转向周郁,盯着周郁看了好久好久。 终于,他说话了。 “我会考虑的。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if线A:溪水东牵 。。。 此处省略好多字。。。 看得周郁有些无语,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翻了个白眼,表达自己的情绪。 小鬼,你知道你自己会哭,你就不能自己自带一条手帕以防万一吗?天杀的,老娘已经在你这里折了两条手帕了你知不知道!上一条手帕你还没有还给我呢!算了,不还也行。但是我的手帕很贵的好不好!这条我才刚买呢!我都没用过呢! 但是周郁只能忍气吞声。 娄建宇处理好了个人情绪之后,将手帕迭好放进了口袋里。他微笑着看着周郁,气质温和,“不知道可不可以得到周小姐赏光,和娄某吃个饭?”说完,他自己微微皱起了眉头,又问,“可以叫你阿郁吗?我听你的同事都是这么叫你的。感觉叫你周小姐有些太生疏了。” 嘿,小子。论辈分你还差多了。你该叫我一声老师的。 想到这里。周郁忍不住笑了出来,“都行。称呼不过是小事。至于吃饭就不必了吧。只有我和你,难免会有有心人传出些不好的声音,到时候有人误会你和我之间有什么,那就不好了。” “事实上我很希望他们能传出一些桃色讯息。特别是关于我和你的。”他笑了,眼睛直直看着周郁,接着道:“因为我的心确实希望能和阿郁你发生一些什么的。最好是,能带有一些桃色的什么。” “在国内有一句话,不知道阿郁你有没有听过。是这么说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我,心悦淑女。” 哎呀,打直球了。啧,突然就棘手了。 “什么意思呀?我住在国外太久了,一时之间不太理解呢。”周郁选择笑眯眯地看着娄建宇,装傻。希望此番,他俩能一起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但是娄建宇可不会顺着周郁的意思来。娄建宇笑着,为周郁解释道:“淑女就是美好的女子的意思,心悦则是喜欢你的意思。所以,我想说的是,我很喜欢你,周郁,我们可以交往吗?” “这是表白吗?”周郁假装后知后觉,问,娄建宇点点头。周郁挑眉,“现在不太合适吧?万一之后我们之间闹了矛盾或者分手了,你就不怕我对药剂做些什么,让你的父亲受到伤害吗?” “我相信阿郁你的人品。”他深情地看着周郁,“你不会是那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更何况,”他继续说着,“我希望可以和你谈一场不会分手的恋爱。进入一段没有离异的婚姻。” 不会分手,但是可以丧偶。是吧?小伙子?嘿,你小子挺奸诈啊? 虽然周郁确实不会是那种恨屋及乌的人,但事实上,周郁已经在伤害你的父亲了哟,建宇同学。 周郁笑了,笑得很开心。娄建宇继续问,“那么阿郁可以赏光,与我一同用餐吗?” “无关娄氏,无关项目。只是我个人的意愿,个人的祈求。”娄建宇看周郁迟迟不回答,表情有些难以言喻,“实在不行,就当作是我用了你的手帕的代价吧。” “娄家那小子追你呢?”女同事问。周郁点点头,“好像确实有那么一回事。” 女同事建议道:“不然你就接受了吧。然后你俩修成正果之后,你作为娄太太,带着一笔巨额资金,强势赞助我们的新项目,你放心,我们... ...” 女同事还要继续说下去,周郁赶忙阻止,“打住啊,打住啊,再说我就翻脸了啊!” “为什么呢?”女同事问,“他不好吗?” “他好是挺好的,”周郁说,“但我把他当孩子看。” “没记错他比你大?”女同事咂咂嘴,摇了摇头,“好理由啊!” “别被表象所迷惑了。娄氏想要转战政界,他们万事俱备,现在就只差一块敲门砖了。真以为他喜欢我吗?只是因为我出现了,而我也刚好合适罢了。只要是符合他们条件的对象,是谁不行?你也可以啊?”周郁瞥了一眼女同事,说:“你不也没结婚吗?你上好不好?” 女同事居然沉吟了片刻,说:“也不是不可以。如果能为新项目引进投资的话... ...” 周郁气笑了。她摇头,有些无言,“你还真是... ...”突然,周郁反应过来,她看着同事,“你怎么知道他比我大?” “你是不是找过我的同事?”周郁坐在椅子上,娄建宇站在一旁,弯着腰,给周郁倒茶。 听到周郁的问题,娄建宇顿了顿,他手里的茶壶抖了抖,但没有一滴茶洒出杯外。片刻之后,娄建宇继续倒茶,倒的差不多了之后,才直起身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抱歉,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他的话里带着歉意,他低着头,不敢看周郁。 “你找的是不是一位女士?”周瑜继续说,娄建宇听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周郁,“你怎么知道,她找你了?” 周郁抱着手臂,直勾勾地盯着娄建宇,娄建宇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抱歉。我初时有想过的,但是后来我放弃了... ...你那位同事很有趣,对新项目有着一股令人赞叹地执着... ...” “所以你投资了?”周郁又问。娄建宇抱歉地笑,“是的。但是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我真的很看好这个项目!” 周郁闭上了眼睛,偷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些事以后不要再做了。” “抱歉。”娄建宇说着,“你不喜欢的话,以后我不会这么做了。” “我说过的,我只是一个研究员,我无心参与这些纷争。”周郁盯着桌子上的花瓶,平静地叙述着。 “你不需要参与,你只需要在我身后就好了。你可以做一切你喜欢的事情,其他的,你都可以交给我。”娄建宇温柔地笑着,看着周郁。娄建宇的话,让周郁沉默了。 “你还真是... ...”周沉默了半晌,郁摇了摇头,开口感叹,却发现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不想为难自己,周郁闭上了嘴巴,不言不语。 饭中,两人默契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为了不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冷场,娄建宇使出浑身解数,终于,让他们之间的氛围轻松了很多。 “对于你来说,只要符合条件,是谁都不重要不是么?”周郁就要离开,婉拒了娄建宇送她的建议,周郁站在大门口,望着川流不息的车流,问。 周郁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娄建宇转过头,温柔地看着周郁,“但我更希望那个人是你。” 很深情。周郁瞥了一眼,没再继续说话。师兄的电话打来了。周郁跟着指示上前,娄建宇跟在前面。 娄建宇绅士地为周郁打开后座的车门,周郁看了一眼娄建宇,什么都没说,坐了进去。 娄建宇没有急着关上车门,他拿着精致的礼袋,递给了周郁,“和你一起共进晚餐,我很开心。希望我的这份开心,能传达给你。” 周郁看了一眼礼袋,转头直视娄建宇,“如果我的回答是抱歉呢?” 顿了顿,娄建宇笑了,“没关系。这份喜悦不会改变。” if线B:不可说,不可脱 。。。 。。。 “这是我养母在世的最后一张照片。”周郁走近了。周郁不高,差不多一米六多的个子,比从前的她高了许多,但比起陈祺汕,还是矮了一个半的头都多。 陈祺汕去看周郁,将照片递给周郁,周郁从陈祺汕的手里拿过,将照片放在了玩偶中间。“明明很痛,却笑得那么开心,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周郁看着照片,笑容里满是怀念。陈祺汕看着换了一身休闲服的周郁,脚底有些软绵绵的。 “正好我做了点小零食。如果没有吃午餐的话,就用来垫垫肚子吧。” 说是小零食,其实很丰盛。摆在陈祺汕面前的麻圆,有着甜甜的香气。周郁拿起了一个面包,喝着茶,看着电脑。 “为什么要把这里卖了。” 陈祺汕冷不丁地出声,吓了周郁一跳。等缓过劲来,陈祺汕又重复了一遍,周郁才反应过来。 周郁环顾这个不大不小的居室,微笑着。“因为我要离开了。” “去哪?” 周郁笑,“去培育基地。”周郁撑着脸,看着陈祺汕,“我知道,你肯定知道的。” 周郁暗骂他调查人的行为,但陈祺汕是陈祺汕,他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他继续问,“不回来了吗?” “不了。”周郁喝了一口苦茶,继续说,“他们给我安排好了。这里就不待了。睹物思人很痛苦的。” 临走前,陈祺汕站在玄关,迟迟没动。周郁也不催,就跟在陈祺汕身后。 过了好久,陈祺汕动了,他转过身来,眼底有些亮光,“可以抱一抱吗?” 周郁笑着,“他们为我配了安保。” 陈祺汕哽住了。陈祺汕动了动唇,肩膀垮了很多。陈祺汕有些苍白,“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我只是... ...我不会像从前那样了。” “之前的事... ...对不起... ...”陈祺汕还没说完,就被周郁的拥抱打断了。周郁的身量很小,陈祺汕将周郁装了个满怀。周郁没有抱得很紧,虚虚的抱着。陈祺汕的身子很僵,周郁拍了拍陈祺汕的后背,“好好好,我知道了。” 周郁这一番,让陈祺汕顿住了,心底悄悄滋生了许多东西,让他的胸腔又酸又涩,很久,他才双手颤抖地回抱周郁。 他紧紧地抱着周郁,颤抖着声音说:“你说的事。我会好好思考的。” 房子被高价买了下来。新房主没有提任何要求,看房都不需要,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付了高出市场价50%的价格。甚至还好心地付了税。 周郁看着到账的款项,笑的很灿烂。 也不算是没有看过房,周郁笑着想。敲敲打打,问买主什么时候去预告登记。 买主过了两三分钟才回,{不着急,你方便的时候再去也行。} 周郁笑得太开心了,带导看了,走过来调侃,“周博士什么喜事啊?笑得那么开心?” “卖东西买了个好价钱。”周郁毫不隐瞒,带导笑,“看不出来啊,周博士不仅科研技术好,销售也是一把好手啊!” 周郁捂着嘴笑,“领导过奖了。夸得我都快不好意思了。” ... ... 娄崈望得了消息。来到基地,想见一见周郁,可以说,是比登天还难。尽管如此,娄崈望还是铁了心地想见。 递了帖子,来了至少三波人,和娄崈望打探。娄崈望都给糊弄过去了。最后那个戴高帽的人临走时,叹了口气,“不是不让你见,你要见可以。但是呢,希望你能注意分寸。” 娄崈望跛着脚,身旁的引员虚虚扶着,领着他往基地里边走。 只允许开一辆车来。来了之后要安检,不知道是谁的授意,安检很不给面子。虽说在之前的复健下,独立行走已经没问题了,但安检员拿走拐杖的时候,多少还是让娄崈望眉心直跳。 “抱歉,我们要保证万无一失。” 娄崈望咬着牙,深呼吸,“我明白,同志你辛苦了。” 几乎是靠着自己走的,娄崈望终于走到了会客厅。会客厅里只有一个接待员,看到他,面无表情,“周博士下地去了。你先在这里等一等吧。” 娄崈望不能有意见,也不可以有意见。笑着谢过了接待员,娄崈望坐在皮质的客椅上,打量着装饰古朴典雅的会客厅。他喝着清茶,思考着会发生的一切。 “让您久等了。”周郁终于来了。她笑着将衣袍递给外边的接待员,走到了另一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让我自罚一杯。” 娄崈望看着周郁喝茶,眼神专注。微微有些皱纹的眼睛躲在眼镜后边,里边藏了多少东西,只有娄崈望自己知道。 “没想到你会来。”周郁坐到椅子上,撑着脑袋,偏着头看着娄崈望,周郁笑着,笑得很温和,“这一遭,你辛苦了。” 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她在授意。娄崈望喝了一口茶,也笑,“为了你,什么都值得。” “赌上从政的路也值得?”周郁笑问,但娄崈望的嘴角垮下来了,他不说话了,只是握着茶杯,默默喝茶。 两人的杯盏见底,招待员进来添茶,给周郁带来了点心,招待员对着周郁笑得和蔼可亲,“周博,领导说你应该饿了,让我给你带了点你之前一直念叨的点心。”周郁笑着点头,“辛苦你了。麻烦你也帮我谢谢带导。” “好的。”招待员笑着走了。临到门口,看了一眼娄崈望,面无表情。 “建宇还好吗?”周郁自顾自地吃了起来,没有招呼娄崈望。娄崈望看着周郁满足的表情,自己的脸色都柔和了很多,“一切都好。就是建宇太愚钝,和你一般年纪,却没有你的成绩。” 梨酥很甜,但是不是很腻。饿的时候来一些甜食,再好不过了。味道太好了,以至于周郁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嘴角是掉不下来的开心。 “别给孩子太多压力。再平庸,也是自己的孩子。更何况,我可真不止他这一般年纪。” 娄崈望看着周郁,笑,娄崈望的眼神专注,表情温柔,“你说的是。” 看着周郁轻松的样子,娄崈望想了很多,半晌,他问:“还记得当初,你问过我,我会不会娶你呢... ...” if线A:意外约盟 。。。。。。。 周郁捏了捏他的手掌,语气之中的愉悦是藏不住的,“是我。我回来了。”周郁笑得很开心,将他的手抓在手里,“你想我了吗?这么多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你开心吗?” “看着你这样子,我真是爽快呀。”娄崈望的身子在发抖,口水来不及吞咽,居然顺着他的嘴角,慢慢流了出来。周郁好心地拿上棉布,为他仔细擦拭,“你这副摸样,我太乐见了。” “如果你会说话的话,你会说些什么?”周郁思考,“你会不会忽然笑出来,告诉我,我迟早会后悔的?” 拿着手里的棉布,周郁为他擦掉额头渗出的汗。 “我不会后悔的。这一切确实是有我的手笔,但也拜你所赐。要怪,就怪你吧。”周郁继续之前的动作,接着说,“未来你还会更痛苦。在每个午夜,被自己四肢传来的酸痛折磨得彻夜不眠,白天还要醒着,因为治疗同样痛苦。” “就像当年的我一样。” 周郁转了转眼睛,有些难过,“但似乎比我从前好很多不是吗?毕竟不会有人往你的身体里注射一些不明成分的药物。然后违背你身体的意愿,做一些侵犯心灵和尊严的事情。” “但是,”周郁笑着,为娄崈望掖好了被子,“我保证,你会同样痛苦。” “你可要长命百岁。”周郁合上他的嘴,注视他不断颤抖的身子,和不断滑动的喉结。周郁对上他瞪得欲裂开的眼睛,笑,“万年富贵。” 娄建宇最近可是忙的不行。忙着对付娄氏大房,忙着对付陈祺汕。偶尔在会客厅遇见,都能看到他面上清晰的疲态。 吃饭的时候,娄建宇眉宇之间有着深深的沟壑,时不时还出神。周郁笑眯眯地看着他,他回过神来后,满怀歉意地道歉了。 “最近很多事情吗?”周郁明知故问。“还是你还担心娄先生的身体?娄先生会越来越好的。”娄建宇面色凝重地点头,又叹了口气,“父亲的身体我已经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了,现在的状况我就已经很知足了。”娄建宇接着道:“最近事情确实有些多。有人发现小陈叔叔那边... ...” “吃饭的时候就不要想工作了。”周郁出声,打断了娄建宇继续说下去的意图,周郁将餐盒里的一块肉丸放到娄建宇的碟子里,笑着看着他,“吃饭的时候要专心。不然的会对胃不好。得了胃病可就不好了。尝尝,这家老字号的红烧狮子头。味道很不错的哟。” 娄建宇被周郁打断,看着自己碟子里的肉丸,表情怔怔的,迟迟没有说话,周郁边笑边拿过碟子,“委屈娄少爷和我一起吃盒饭了,是难以下嘴吗?”周郁接着道:“难道是娄少爷这么大了,还要像小孩一样,要大人给你切成小块吗?真是难办哟,建宇小朋友。” 周郁刚伸出手,还没来得及拿住碟沿,就被娄建宇握在了手中。周郁用表情询问着娄建宇的意思,娄建宇笑,“如果一定要做一个小孩,我更愿意成为不被你讨厌的小孩。” 你已经在我这里扣分了建宇小朋友。周郁笑着,将手收了回来。娄建宇语气很轻松,“你说得对,眼下最重要的,是好好吃饭。” 娄建宇笑着,吃掉了一颗肉丸,才笑眯眯地看着周郁,“这味道真不错。真是谢谢阿郁了。如果不是阿郁,我想我不会吃到这么好吃的红烧狮子头。真是人间美味啊!” 周郁脸色变得很无奈,“言重了,太言重了。严重到下一次我都不想和你分享盒饭了。” 娄建宇见好就收,一脸正色,“好的。我继续改进。” “和阿郁在一起总是少有的放松。”临走,娄建宇叹了口气,“真希望快乐轻松的时光能维持得久一点。” 周郁微笑,“真正让你轻松地是抛开工作的事。而不在和哪个人相处。” “不一样的。”娄建宇眼睛直直地看着周郁,“和你在一起,就是很不一样。” “建宇啊... ...”周郁叹了口气,“其实相比做你的伴侣,我更愿意做你的长辈,比如你的母亲什么的。” 周郁说完,娄建宇的表情变得... ...难以形容。他抿了抿唇,言语艰涩,“我... ...没想到,我的父亲已经那样了都能散发出迷人的魅力。我认输了。” 娄建宇垂头丧气,但周郁也尴尬十足,最后周郁只能摸了摸鼻尖,眼神乱飘,“呃... ...其实做姐姐也是长辈啦... ...” “总之,我还有机会吗?”娄建宇笑着问。周郁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下辈子试试吧。或许可以。” 周郁可不止做娄家的生意,也做孙氏的生意。孙氏的掌权人登门拜访,愿求一药。周郁盯着气场全开的孙琳筝,笑着,给她们上了杯花茶。 “粗茶招待,望您不嫌弃。不知您光临寒舍,是有什么要事吗?”周郁笑眯眯地将杯盏推到孙琳筝的面前,看着这尊财神爷。孙琳筝身后跟着的男人很面熟,调动了回忆,周郁挑起了眉,看着这位“男佳丽”,“若是有要事和我商谈的话,那么这位‘美人’会是一个无口瓶吗?” “周小姐的言辞可真尖利。”孙琳筝没有拿起茶杯,她后仰,眼睛带着笑意,但也没看后边的人,说:“林庆霏,你走吧,没看到吗?主人家不喜欢你,别搞砸了我的事情。” “小姐~”林庆霏拖长了声音,双手搭上了孙琳筝的肩,还要说些什么,被孙琳筝按住了手,“听话。” 林庆霏走了。临到门口,回望了一眼周郁。周郁看到了,举杯示意。“把门关紧点哦,门锁年头久了,锁有些松。” 于是门被狠狠地带上了,头上的吊灯似乎都因为这样轻轻晃了晃。吊灯在头顶吱呀作响,真让人怀疑是不是下一秒就会掉下来叫下边坐着的两个人血溅当场。 紧张那都是场外人,内场人一个比一个气定心闲。一个捧着茶杯吹着茶面,一个静静坐着,啖笑不语。 “美人真好命,到哪里都有留下的余地。”周郁感慨,孙琳筝接话,“但在周小姐这里,好像美色也不能通行呢?” 周郁笑,“抱歉,我的体质容易过敏。凡是物件,我都喜欢买新的。那些经过了不知几手的东西,”周郁摇摇头,努嘴,“万一用了,过敏了,害了命,就不值当了。” 周郁说完,孙琳筝眯着眼睛,看着周郁好久。周郁端着茶杯,吹开水面上的菊花,面色平静。静寂在此间蔓延,周郁挑眉,“孙小姐怎么不喝茶?嫌弃吗?” “茶就不喝了,我们谈点正事。”孙小姐将身子向前探,她看着周郁,笑着。“我听说你卖给娄氏大房一些药,效果很不错。” if线B:神佛应 。。。。 。。。。 坐在车子上,司机没有开车,正在等着层层放行。娄崈望盯着自己的脚,手上拿着拐杖,沉默不语。 “路上小心。”娄崈望仰倒在车座上,咀嚼着周郁最后的那句话。“路上,小心,啊。” 车子驶出基地。基地的大门缓缓合上。车子绝尘而去,偌大的基地,一点一点地,消失在后视镜里。 ... ... 那个自称仙人的神婆穿着奇怪的衣装,带着可怖的面具,在火堆周围跳舞。明明是夏天,明明就在巨型的火堆旁,那神婆却不受高温的影响,在场上如痴如醉。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那个神婆,只有陈祺汕一个人,眼睛紧紧地盯着火堆,试图盯出个所以然来。 神婆的舞姿与曼妙沾不上边,时而像行尸走肉时而像未开化的动物。诡异又危险。还没等陈祺汕从火中发现生命的真谛,那个神婆就跳到了他的身边,在他的身边跳舞,嘴里还唱着歌,那歌曲一点都不好听,嘶哑的声音唱着晦涩难懂的歌曲,像是一把锯子在割着喉管,又像是绞肉机,将心脏卷入,然后撕扯着粉碎。 那歌声过于刺耳,令陈祺汕的注意力忍不住集中在上边。陈祺汕的眼睛一直盯着火堆。盯着盯着,火堆从一堆变成了三堆,后来又变成了五堆。火堆越来越多,这块空地越来越明亮,照的此地亮如白昼。火堆动了,他们拥有了生命,开始跳跃,起舞。他们逐渐向陈祺汕靠近,靠近,将他包围在中心,围着陈祺汕转圈。 神婆也在转圈,唱着跳着,分不清是火堆在唱歌,还是她在低喃。火光将陈祺汕的视线焚烧,侵占,陈祺汕的眼里火红一片,除了火,他什么都看不到了。最后,一个巨大的可怖面具占据了陈祺汕的所有视线,还没等陈祺汕回过神,面具的嘴里喷出一股带着浓重酒气的液体,瞬间,火顺着液体将陈祺汕裹在里边,瞬间不见了踪影。 “先生,那孩子已经听了我们的人的话,向小胡同里去了。” 睁开眼,陈祺汕坐在车子里。烈火焚烧的感觉好像还停留在身上,陈祺汕的视线还是火红的一片。渐渐地,火红色的火光褪去,陈祺汕终于看清了整个世界。 “先生,那孩子已经到胡同那了。” 熟悉的对话,熟悉的场景,陈祺汕捂着头,俯身,将自己的头压在膝盖上。陈祺汕想哭,又想笑。他难过,又欣喜。 “跟上去。”陈祺汕说话了,他的声音闷闷的,下属不知道短短这几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不敢问,只得乖乖跟着指令走。 “去哪?” 陈祺汕开了口,像记忆中的那样,又好像不一样。好像少了一些阴狠,多了一些痛苦。 再次见到那张鲜活又稚嫩的脸,满腔的情绪差点就要控制不住,从眼眶处宣泄。那张脸上布满了惊恐,那女孩一步一步地后退,陈祺汕一步一步地向前,最后她退无可退,最后他无法前进。 她慢慢地往后退,不一会儿就被逼靠在了墙上。他近身上前,那孩子想从他腋下跑走,陈祺汕动作快过大脑,手一动,她被他抓住了头发,然后,陈祺汕一用力,她的头狠狠地撞上了混凝土和火砖砌着的墙。 她的头撞上了墙,那一瞬间,陈祺汕的呼吸都停止了。什么东西断了,在陈祺汕的胸腔里,发出一声脆响。她的额头流下了温热的液体,糊住了她的视线,陈祺汕看在眼里。陈祺汕看着她迷离的眼睛,看着血流进她的眼睛,将她的眼睛染红,也将自己的视线染成一片血红。 手一抖,她就脱力地倒在了墙角。剧烈地喘息过后,陈祺汕蹲下身子,看着她,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你知道我怎么找到你的吗?”陈祺汕抬起头,对着天空说。 “一件衣服掉在另个方向。” “是谁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他这么谨慎的人,怎么会脱下衣服丢在地上?” “我很多疑的。可惜还是被他拿捏住了。” “还是他了解我。” “真傻。你值得来一个教训。”说着说着,陈祺汕笑了,可是眼睛有些烫,烫得要流血了。 “救别人?还是自己救自己吧!”嘴里含着咸咸的液体,陈祺汕尽量让自己咬字清晰。 陈祺汕张了好几次嘴,可是声音怎么都发不出来。眼睛越来越烫,终于,眼睛被烧坏了,透明的血从眼眶跑了出来,落到了漆黑的泥土里。“愚蠢。和你那个妈一样愚蠢。” 陈祺汕低下头,看着她,哼出了声音。陈祺汕颤抖着,伸出了脚,又重重地对准她的胸膛,腹部来了好几脚。看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想在地上打滚,却因为碰到伤口,动都不敢动。 “打,给她长长记性。”黏糊糊的情绪差点将他的嘴巴糊上,让他发不出一点声音。逼着自己,他又笑了一声,他抬起脚,闭上了眼睛,用尽全力,最后补给她一脚,力道很大,很大。 她全身脱了力,因为惯性,后脑勺撞到了后头的红砖上。上边有一坨水泥没有胚平,就顺着她撞上来的力度扎进了后脑勺上。合着之前的血流到了土壤里。 身边的人像是蠢蠢欲动的狼,他一声令下的时候,都争先恐后地用自己的利爪,将她身上的血肉抓下。 拳头,脚,都往她的身上招呼。每多一次,陈祺汕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脏裂开的声音。那么清脆,那么大声,那么痛苦,那么悲伤。喉咙好像漫上了一股腥甜,陈祺汕咽了下去。他转身,一手扶着自己的心脏,一手扶着墙,一步一步地向外走。身后的人们还在继续着他命令的暴行。他想逃,想快些离开这个地方,可是双脚重有千斤,黑泥化作了泥沼,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源源不断的血腥味冲上他的喉咙,身后的血腥味像是藤曼,将他紧紧地包裹。闯不出唇齿的血腥另辟蹊径,冲到了大脑,绞得他的头痛不欲生,绞得他的思绪天翻地覆。 当血咽无可咽的时候,陈祺汕没关好门,那一刻,鲜血从他的嘴里喷涌而出,落到漆黑的土壤里,被土壤蚕食。 与此同时,后面的声音远了,停了。 属下说: “先生,那女孩死了。” if线A<终>:尘归尘,土归土 。。。。。。。。 陈祺汕防备心很强,在试药的人安稳活过试药三天后,才将药片送入口中。 “周小姐,辛苦了。”陈祺汕苍白着脸,坐在椅子上,远远地笑着,看着周郁。周郁垂下头,不和他对视,“应该的。” “许诺周小姐的事情我们会做到的。只不过不会直接以我们的名义注资,而是换一种隐去我们名字的方式。”陈祺汕将手交叉,放在面前,遮住了自己的表情,“希望周小姐能够理解。” 周郁微微一笑,“我理解,我理解。” 说完之后,两人便不再说话了。陈祺汕静静地打量着周郁,眼神里满是藏不住的探究。周郁任由他打量,周郁用手撑着头,看着地毯上羊毛勾勒出的花纹。 许久许久,周郁仿佛听见陈祺汕叹了口气,然后陈祺汕就出声了。“周小姐应当很忙,就不继续叨扰周小姐了。” 周郁直接起身,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下属上前一步,陈祺汕抬手拦住了。 “先生。”下属在陈祺汕身侧弯腰,陈祺汕盯着周郁的背影,摇了摇头。 只要钱到位,那都不是问题。 有人愿意做冤大头,周郁的心情爽快的很。手机响了一声,周郁哼着歌拿起来,查看着最新收到的讯息。 门铃响起,周郁奇怪,谁会来找自己。放下手机,周郁走了过去。猫眼那儿看不到人,周郁顿了顿,将电击器握在手里,才打开了门。 打开的门比往日重了许多,才开到一半,一个人倚在门上,随着开门就往周郁处靠近。周郁吓了一跳,将电击器抵上了那人,摁下了开关。那个人没有防备,就这么被电到,四肢麻痹,最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你是谁!”周瑜大喊着,拿起玄关的提鞋棍,握在了手里,立刻就往那个人身上招呼。那人闷哼几声,无力招架,只能瘫倒在地上,接受着周郁单方面的殴打。 等到周郁打了个爽,周郁才用棍子拨开那人头上的帽子和脸上的口罩。 “陈祺汕?!陈先生!你怎么会这样子!” 原是一场乌龙。陈祺汕被揍得鼻青脸肿,此刻正坐在沙发上,握着热茶。 “抱歉哈,陈先生。我不知道是你。我一个女性独居,您不出声,我总有些害怕的。抱歉抱歉,下次不会了。” 周郁垂着头,诚恳地倒着歉。陈祺汕嘴角动了动,结果扯到了嘴角的伤口,痛的他吸了口气,“没事的,周小姐,我能理解。” 不想和他周旋,周郁直接开口问:“不知陈先生特地来找我,是有什么要事吗?” 陈祺汕沉默了一会,才看着周郁,开了口,“是这样的。最近我和公司的人发生了一些事情。我的下属好似暗地里另谋了出路。在事情没有调查明了之前,我不太方便出现,同时呢我也想避避风头。等这件事调查的水落石出之后,我再出现。” 周郁听了,点点头,“哦,这样。” “之前的药吃完了,你也知道的,我现在几乎是草木皆兵,于是就亲自来找你了。没有提前联系周小姐,给周小姐造成了惊吓,实在抱歉。” “没事,”周郁摆手,“应该抱歉的人是我,我不应该不看人就下手的,抱歉,下次不会了。” “至于你说的药,新一批的药确实刚做出来不久,不过我还没有进行分装,现在还放在实验室里。”周郁迟疑地看了一眼陈祺汕,陈祺汕微笑示意周瑜继续说,周郁抱歉地看着陈祺汕,继续说,“实验室的话需要有通行证才能进去。外人的话需要审批才能放行。如果您要去的话,可能就要等上几天了。” “不用了,周小姐去拿就好。”陈祺汕微笑着,“周小姐的为人我还是很放心的。” “谢谢。”周郁害羞地笑着,眯起的眼睛了藏起了算计。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应当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那我是拿回来吗?您在这里等我?”周郁犹犹豫豫地这么说,显然并不是很赞同这个方案。陈祺汕看出来了,他稍微善解人意了一下,“不用,我们约个地点约个时间就好了。今天就不打扰周小姐了。” “好的。”周郁点头。 到了约定的时间,周郁和陈祺汕见面了。周郁给了药转身就想走,却被突然出现的一同随行陈祺汕的人拦下了。 “不好意思,周小姐。”陈祺汕示意下属放人。他招来了一名随行的人,随行人鞠了一躬之后,打开药剂,直接吞了下去。 周郁足足被压在此处四个小时。四个小时之后,那试药人没问题了,陈祺汕才打开,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辛苦周小姐了。”陈祺汕说。他挥了挥手,那些人让出了一条道。 周郁笑了笑,什么都没说,走了。 难得的假期。周郁打开门就要出门,然而门外倒着的人拦住了她的去路。那人身形狼狈,身上满是尘土,周郁凑近一看,挺好,是陈祺汕。 看清楚是谁之后,周郁站起身,就要进门,脚踝一凉,被抓住了。周郁低头一看,原来陈祺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虚弱地睁着眼,哀求着,“求求你,救救我。” 周郁弯下腰,用力地掰开他的手指,“别担心,我去拿些工具,一会就来。”这人说话吐字都不清晰了,手劲却很大,周郁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他的手扒下来,看样子应该不会那么快就没气。 周郁放心了。转身进门,一会儿就出来了。陈祺汕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周郁像花儿一样的笑容。 周郁说,“久等了。”下一秒,陈祺汕全身痉挛,浑身过电,下一刻,在周郁的注视下,失去了意识。 “风水轮流转。”周郁蹲在被五花大绑的陈祺汕面前,陈祺汕睁开眼,努力打量了四周,发现全是仇敌。 陈祺汕的目光立刻变得凶狠,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嘴怎么也张不开。 “交给你们了。”周郁站起来,对着身后的女人说,“别让我失望。” “好。周小姐放心。” 是谁?陈祺汕的视线穿过人群,终于看见了那个女人。 “一定不负周小姐所托。”孙琳筝在笑。直像一个魔鬼。 没有到特殊的祭拜节日,整个墓园都是冷冷清清的。墓园的环境很好,环境静谧,依山傍水的,绿植环绕,每个墓碑都光可照人,道上几乎是纤尘不染,相信住在这里的都很满意。 周郁抱着白纸花束,顺着纸条上的字,来到了一个新碑前。 “好久不见呢?”周郁看着无名的墓碑,笑,“一切还好吗?善善?” “我过得还不错。你那边过得好吗?” “听大魔头说你得到了她的款待,滋味一定不错吧?”周郁将纸花放在地上,收起了裙摆,坐在了纸花上。周郁叹了口气,为陈祺汕惋惜,“都说了让你好好做人了,你去惹她干嘛?这不活该吗?” “听我一句劝,下辈子走畜生道啊。这辈子,就让姐姐好好地活着。你也安心。” “在下面很孤单吧?想不想让那个谁下去陪你?”周郁笑了,“现在还不行。你忍一忍啊,等我开心了,就让他下去陪你。” 周郁站了起来,拍拍自己的裙摆,拿起花束,捏在手里,“走了。下次记得做个好东西啊!” 到了山下,随手将纸花丢进了垃圾桶里。周郁回望了一眼郁郁葱葱的山林,笑了笑,招来了的士,离开了。 if线B<终>:过往秋收冬藏 。。。。。。。。 那优秀教师的介绍栏上,有熟悉的身影,也有陌生的存在。他们都扬着灿烂的笑容,隔着玻璃看着周郁。周郁看着看着,笑容竟然出现在了周郁的脸上。 沿着小道,一路走到了中心公园。中心公园应当有修缮过。站在地图前,周郁发现多了很多没有记忆的景点。 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周郁随便找了个广场,就着长椅坐下。现在是接近傍晚时分,公园里的人都要退了。往外走的人或行色匆匆,或平静无澜。 周郁看着这些人,恍若自己置身此世之外。最亲最爱的人已然离开,此时她的居所已经是从前梦想之中的样子了。但不知为什么,周郁总感觉那像是飘在水面上的船栈。 忽然很想去从前住的地方看看。不知道被拆迁了吗。 终于在傍晚时分,周郁到达了那个久违的,记忆之中的小区。小区经历了很长的岁月,饱经风霜,与这个新新的四周都有些格格不入。周郁漫步在四周,循着从前的记忆寻找些什么,最后只得落空了。 “周围的房子早就划线拆迁了,这里年年说要拆,年年不见人来拆。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能不能活着看到这里被拆。”那老太太抱怨着。周郁经过听了一耳朵,脚步轻轻的走了。 找到了熟悉的单元楼和那生锈的栅栏门。进了门,褪色变旧的信箱装在角落,面朝大门的楼梯积了些灰,楼梯扶手倒是光滑,看来应当还有人在用。 那些信箱有的空空如也,有的满满当当。鬼使神差的,周郁走到了那幢信箱面前,寻找着。 之前在这里呆着的时候,信箱就不常用。按着顺序,周郁的信箱被放在了最里面。周郁按着记忆寻找着,终于,在灰尘的阻碍之下,她找到了。 上面喷的号码已经脱落的差不多了,一部分还被灰尘盖着,号码结结实实地被挡住了。周郁拿出纸巾,想擦拭,可是那灰尘实在是太厚了,用了好几张纸,都没赶走尘封的灰尘。反而还把周郁呛得直咳嗽。 实在是心累。周郁直接打开了信箱,看着信箱的内部,手中的信箱好像被周郁吞到了肚子里,让周郁难以呼吸。 信箱没有料想的空,信箱里塞满了姜黄色的褪色了的信封,还有许多张泛黄的纸。 太久没用了。里边有了小动物安家。周郁将里边的东西全拿了出来,那些小动物被惊扰了,四处乱窜。 在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周郁才能在小动物无序地奔跑之中找到自己的立足点,捡起自己想要看的东西。 周郁从底下开始看。有着红戳的是催缴水费电费的书信,有些只写了名头的管理费催收信,另一些私人信件夹杂其中。周郁一个个理了出来,按着顺序排列信件。 除去无名信件,信件来源只有两个人。 左粱和校长太太。 从最久远的信件开始拆,第一封是校长太太的。她在信里问:是不是遇到了很大的难处。如果是,请告诉她。她很乐意帮忙。她希望你不要有任何顾虑,只管联系她。 第二封信是左粱的,时间隔了有四个月。他在信里问:事情解决了吗?你还安好吗?他的厨艺有了很大的进步,或许你可以成为专属点评家。你随时都可以来,夜半也不例外。 第三封是校长太太的,她在信里祝你新年快乐。诚邀你上门和她们一起过春节。 第四封是左粱的,左粱说:他们那里的习俗是未婚前都可以领压岁钱。他问你,想不想坑校长太太一笔。如果你来,他也会把他那份给你。他会补齐你从小到大,缺席的压岁钱。 ... ... 终于来到第三十七封了。还是左粱的。他的信纸薄多了,他不再和之前那几十封一样,和你分享生活乐事了,他只写了一纸内容。他说:他好想你。分开之后再不思念他做不到。如果你回来了,如果他还有机会,他希望你能给他一个回信。如果拒绝,请不要给他任何消息。 第三十八封,居然和第三十七封内容一样,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还剩下四封了。 周郁命令自己喘着气,但是肺泡好像堵满了棉絮,涨涨的,死活不肯呼吸。应该是举着信看太久了,手都有些酸。周郁坐在石墩上,仰着头,将头靠在水泥砌的墙上,屏气。 应该是那些纸的原因,周郁看得太费神了,眼珠子酸酸涨涨的,好像里边挤满了不知名的东西,差一点点就要炸开。可能是饿了,嘴里居然咸咸的,鼻尖都开始麻了。 等到所有的情绪化作为了求生吐出的废气,周郁才直起身,继续拆着剩下的几封信。 倒数第四封,是左粱的。里边就三张纸,第一张问你身体是否康健,生活是否如意。他不知你是否已寻得如意郎君,是否已经组建美好家庭。他祝你生活幸福,他还告诉你,如果生活不如意,他还愿做你的良倚。最后,他告知了你他的订婚日期。与寄信时间相隔半年。下一张,则是他的订婚邀请信。 倒数第三封,还是他的来信。是他的手写婚礼请柬。请柬已然褪色,上边的字迹遒劲有力。周郁由衷地祝福,希望他能幸福。 倒数第二封是来自校长太太的。一张纸询问她的近况,下一封则是婚礼请柬。这份请柬则公式得多,至少,只有名字是用手写的。 最后一封,是左粱的。他要举家迁居了。在信里,他说了将要迁居的城市,和家庭的新住址。他很欢迎你前来。他说校长太太也很想你。如果你要来,请提前让他准备准备。如果可以,你还可以带上你的孩子。他的儿子,最期待能交到新朋友。最后他祝你生活幸福,万事如意。 无名信只有两封。上面的内容是一样的。都在问你,你在哪。他想你了。 周郁将信封一个个码好,将所有的信件都放回了信封里。将所有的信件都拿在手里,不沉,但压得周郁心头闷闷的。 已经看不到夕阳了。四周的窗子都已经亮灯了。不同地方都传来了饭菜的香气,暖融融的。外边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只有行色匆匆赶回家中吃完饭的晚归人。 周郁一个人在这群人之中逆行。她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明天就要走了,机票已经订好了。 周郁拿着没有邮票的信封,又回到了那个信箱前,将那封信投了进去。 周郁上了楼,回到了那个熟悉的门口,可惜,门边堆满了不知道是哪家的杂物,栅栏门锈成黑色,门把手也积了厚厚的尘土,原来的颜色,已经看不见了。 周郁在门口站了几分钟,用眼睛代替手掌,擦拭上边落下的封尘。几分钟之后,她看了那扇门最后一眼,便离开了。 离开这个城市之前,周郁打听到了那所慈善教育机构的资助方式,将一笔善款注了进去。 “您还要填个称呼才行。”工作人员这么说着,周郁咬着笔盖,想了想,写下了四个字——“娃娃老师”。 坐在飞机上,飞机的引擎声震得周郁有些头疼,于是周郁打算睡觉渡过。 那封信上写了什么呢? 周郁昏昏的想着。其实写的不多,就写了几句话。 “我一切安好,感谢多年来的挂念。请代我向校长太太问好。也祝你家庭幸福美满,工作顺心顺意,生活万事如意。勿寻。 娃娃留。” <THETRUEEND>情不能至深 ........ 她的声音就像一缕阳光,穿破黑暗,照进了所在的小屋里,你笑了。隐瞒了自己也才刚醒的事实,安慰着她:“没事。你慢慢来。反正不着急,我不催你。” “好好好!那我现在飞去洗澡!我会很快的!拜拜!” 余瑜挂断了电话,你终于打开了手机。社交软件上她的聊天框和你的父母被你置顶了。她的聊天界面标着“99+”的红圈,点开一看,全是求饶和懊悔的文字和表情包,她的头像也很搞笑,换上了不知名的求饶小人。 你一条接着一条地看完了。伸个懒腰,你终于离开了床。到达洗漱间,你敲敲打打,给她回了消息: 【没事,你慢慢来。今天我们玩久一点也可以!】 她立刻秒回: 【好嘟好嘟】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别急】 【到护发素了!是不是很快!】 你扑哧一声笑了。 你还是先她一步到了目的地。侍者笑眯眯地前来了三回,你也微笑着告诉她:“朋友很快就到。她到了我们再点餐。” “啊!来了来了来了!等很久了吧!” 轻快的声音响起,你还在刷着手机。听到熟悉的声音,你抬起头,看着余瑜,余瑜被你看得不好意思了,坐下的动作轻缓了很多,“嘿嘿,你也知道,我家比较远。” “那你还在郊区住?” “我爸说郊区绿化多,空气好嘛。”她将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放在桌面上,向你献宝。 “我家附近那座商业城开了一家西点!我尝了,超好吃!我都买了一份!还温温的!来吃一口吧!” “打住。”你制止了她拆包装的动作,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盯着你们蠢蠢欲动的侍者,你笑着对她说:“先吃正餐。这些一会就在路上吃吧!” “好主意!”她爽快地答应了,她一抬手,招来了侍者,“你好,点单,请问可以看一下菜单吗?” 女孩儿们的聊天内容总是天马行空。她滔滔不绝,从天上讲到地下,从国内聊到国外。小到昨天她开车时路上种着的木棉树,大到其他国家的政党之争。她绘声绘色地讲着你所没有经历过的身边八卦,挤眉弄眼地说着曲折离奇的人物故事。她的故事生动有趣,讲述绘声绘色,但不知道为什么,你有些难以集中精力。 “怎么回事呢你今天。心神不宁的。我说话的时候你好敷衍哦。”她皱着眉,嘟着嘴抱怨,你看着她的眼睛,笑了一下,“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感觉很真实,今天差点没醒过来呢。” 她瞪大了眼睛,睫毛一闪一闪的,好奇地看着你,“什么梦?说来听听?” 你仔细回想,却发现除了一团黑雾,你再也没有半分记忆,你皱着眉头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你思索了半天,只能模模糊糊地说了个大概,“好像梦见了我穿进了一个耽美小说。然后我要养大里边的男主角... ...呃,就这些了,想不起来了。” “看吧,让你看小说看那么多,做梦都梦见了吧?”她挑着眉,挤兑你,你瞪了她一眼,“我不看耽美小说的。” “也是哦。”她咬着勺子,撇着嘴,“妈耶,其实我也很难想象,你这个BG战神看耽美小说的样子。” “还好。”你搅拌着杯里的薄荷叶片,喝了一口,“不是不能接受同性之间的爱。我理解也愿意尊重,我不喜欢的是明明都是同性之间的爱恋,写出来却像是披着同性外皮的异性恋。” “是嘟捏,”她笑了,咧出八颗白牙,“明明都是同性,作者不知道咋想的,还要硬给其中一方加上一些女性的刻板印象,强行在两者之间男性,女性化。如果单纯只是分出主导和被支配那还没什么,最可恶的是明明是同性,却隐隐约约在里边分男女。吃着同性的流量写着异性的爱情。挂羊头卖狗肉不要太恶心哦。” 你认同,下一刻,她的话题转了个弯,“不如搜搜你的梦?万一真有这本小说呢?” 说干就干。她立刻拿出了手机,开始了搜索,你也拿出了手机,也在搜索。 “男主角们叫什么名字来着。”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你努力思索,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早上的时候,你明明记得,可是现在为什么全都忘记了呢? “那就搜情节。应该也能搜到。” 没有。什么都没有。 “是不是这个?攻有异性白月光,受是替身的追妻火葬场文?” 你仔细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算啦,不找啦。赶紧吃了,咱们开溜吧。” “好哦。”她放下了手机,准备动筷,顿了顿,忽然从她的百宝袋里掏出了一瓶药,她让侍者拿来了一杯白开水,合着白开水,将一捧药吞了下去。 她吞药的动作很决绝,表情很搞笑,像是在赴刑场,吞下去之后猛喝了一杯水,喝完之后脸皱成了核桃。她的表情太好笑了,你没忍住,笑了起来。 过了好久,她才从药里缓过劲来,她猛塞着菜,抱怨,“妈呀难吃死了,从小吃到大,都是这个味道。做这个药的人都不吃这个药的吗?味道那么怪都不愿意改一改嘛?包个糖衣什么的。不过为了今天美好的一天,豁出去了!” 她还在叽叽喳喳,像是小鸟,吵得你的嘴角挂的好高,一直掉不下来。